琳琅咧嘴苦笑着,抬手抹了把泪。或许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导致身体格外地虚弱,在这非常暖和的房间里,她都感觉到冰冷刺骨,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他根本就不是在宫中,对吧。”
琳琅说着,便红着眼睛抬起脑袋越过崔扶月看向后边的傅池衍。
崔扶月闻言便也回头去看他,只见他神色严肃,似乎是在刻意替傅溪尘隐瞒着什么。
因为傅溪尘知道在这种关头大家都会去打听他的行踪,他足够相信傅池衍,所以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但他傅溪尘也一定能预料到,在面对崔扶月的质疑,他会毫无保留地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没关系,反正这件事和崔扶月也脱不了关系。
傅池衍点了点头道了声是。于是在屋中以及在屋外守着的婢女小厮一并退了下去,并将房门关上了。
“什么意思?”
崔扶月问道:“你不是说他在宫中吗?”
琳琅伸手拉了拉崔扶月,示意她坐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阿月,想必子岑身份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他和你的目标一致,和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我不怪他。”
“还记得第一次大婚之时的那些侍卫吗?”
琳琅说:“如今还有一半正被子岑秘密培养着,那是此前跟随着我即墨氏的精英,我不知道他这次是在计划着什么,但我敢肯定,与刺杀皇帝脱不了干系。”
崔扶月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刺杀皇帝,这一切明明是太子以及太子背后的那些大臣造成的……
但皇帝也不完全无辜。
“为何?”
“因为傅溪尘要谋反篡位。”
傅池衍淡然道,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崔扶月急促道:“凭他这点人力?怎么敌得过虎林卫?怎敌那上万士兵?”
琳琅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要活下来的意思。”
“或许这个孩子没有了才是最好的结果,免得他一出生便没有了爹娘……”
崔扶月直觉荒唐,信息量过大,导致她有些缓不过来,她红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说完便将目光移向那坐在桌前的傅池衍,但他在面对崔扶月的质疑时表现得有些无辜。
琳琅没有让崔扶月得到这件事情的结果,而是将旁边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然后动作缓慢地躺下,轻声道:“我累了,我需要休息,你们回去吧。”
崔扶月看着那刚闭眼便睡过去了的琳琅,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憋着气给她整理被子,而后才独自走出了房门。
傅池衍见状赶紧跟上,将披风重新披回她的身上,有婢女跟上二人的脚步欲要给他们打伞,于是伞被傅池衍拿过,吩咐她下去了。
一直走到公主府门口崔扶月都没有说一句话,涵嬅与正清早便在马车前候着,表情都有些沉重,在看到二人出来时好像不太熟的模样,那颗不安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傅池衍在崔扶月上车之时伸出了手来,可她上车之时无视了他伸出来的手,提着裙子便往里边走,将披风放到了一边。
傅池衍见状瞥了那正愣愣看着他的涵嬅与正清,尴尬地将那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便也上了马车。
“走吧。”
正清一声令下,车夫这才抽动了缰绳,两匹马儿齐头并进,保持这平缓的度前行着。
车内的气氛并不好,傅池衍坐在崔扶月的身边感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气,但见崔扶月的衣着单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尝试着将那被仍在一边的披风给她盖上。
见崔扶月正要掀开,他立马便按住,快说道:“在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若是着凉了,便不好了。”
在风雪中坐了好几个时辰,早便着凉了,此时她那小脸有些红扑扑的,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在不断热,以至于她披着傅池衍的衣服直冒汗。
崔扶月不说话,从袖袋中掏出了前些时日涂缘给她的东西,递到了傅池衍的面前。
傅池衍见到此物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他震惊地抬眼去看她,嘴唇微动,话哽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崔扶月眼神淡漠,说:“涂缘公子给我的,我原本昨日便要告诉你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何时见过他的?”
“几日前,太子大驾公子府,将你的‘似水’弄坏了,于是我便拿去修,我也不曾想,他竟会是你幼时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