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衍的手搂着她的柳叶细腰,压抑着心中的笑意,抬头看向那不知所措的苏栗,道:“苏姑娘,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于是他搂着崔扶月进了屋内,示意正清把门带上。然而他在关门之时,却在犹豫自己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如果出去了他该住哪,他可不想和苏栗住在一间屋子里,但要是不出去……
“干嘛呢,赶紧关门。”
正清闻言立马确定了自己的决定“诶好嘞。”
“傅大哥!”
苏栗站在门口气得直跺脚,最后只好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崔扶月听见苏栗远走的脚步声后,立马便松开了傅池衍,谁成想傅池衍却抓住了她的手往怀里带,笑道:“占了便宜就想跑啊?”
“我还能跑哪去?”
傅池衍点了点头,说:“也是。”
崔扶月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趴到了床上,睡意马上袭来,说:“公子……我实在是太累了,先让我睡觉吧……”
傅池衍看见她闭着的双眼之上的睫毛有些湿润,鼻头也有些绯红。崔扶月将枕头盖住脸,随后便放声大哭。
正清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看就是了,他长腿微曲,抱着胳膊靠着椅背,眼睛只敢盯着地面。
傅池衍脸上的笑容已经敛起,她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腕轻轻拍打着,听见她抽泣的声音,心疼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之后她在百花院的状态很好,好到让人觉得她已经彻底从那对父女死去的痛苦之中抽离出来,那也不过是为了好好完成任务,不拖后腿罢了。
傅池衍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也不调整她的睡姿,就这样陪着她,摩挲着她的手心,轻声说:“睡吧。”
不久,崔扶月的抽泣声渐渐消失,呼吸声逐渐匀称,正清见状正要起身去将烛火吹灭,却被傅池衍拦了下来。
“别熄。”
傅池衍说:“她怕黑。”
崔扶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怕黑,但傅池衍还是能看出来,从她晚间的耳房内的烛火从不会灭就可看出,如果他不自己去现,我想以崔扶月的性子,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那条密道,真的很黑。
正清站在窗户前吹了会儿冷风,眼前浮现出了涵嬅的笑脸,不知明日一去是否能够平安归来,想到这他便无比伤心,不是怕死,是怕他死了以后,涵嬅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傅池衍将崔扶月安顿好后便走到了正清旁边,说:“有心事?”
正清摇了摇头。
“你最不会说谎。”
傅池衍笑道:“一紧张就摸耳朵。”
正清回头看了一眼那睡得正香的崔扶月,突然有些事想不明白,便问:“公子,您明知道此次行动有生命危险,为何还要将敛华带来?”
傅池衍抬头望着空中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洒落于窗前,夜晚的寒风依旧刺骨,他从口中呼出了一层雾气,回道:“我怕我不在,她会受委屈。”
是了,不管是在公子府还是在中河县,都有生命的危险。相比于让她一个人在公子府以被冤屈欺辱的形式死去,直到尸体腐臭后他才归来,他更想拼死一搏护住他想护住的人,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跟何况,崔扶月不惧生死,就算是傅池衍没有主动提出要带着她,她也会提出要一起去的想法。只怕死后无人可替那上百条人命报仇雪恨罢了。
“上次与那几名宫女打架,您信她们二人吗?”
“信。”
涵嬅心高气傲,受不得找上门来的委屈,但也不会主动去挑事,确实之前也是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她从来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他信涵嬅,更信崔扶月。
正清点了点头,嘴唇微抿,他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傅池衍看出来了,他知道是什么事,但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