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月红着脸,手在他的肩膀上推了推,说:“你别闹了。”
耳边尽是马蹄声与那车轮在那凹凸不平的郊外哐当哐当的声音。
傅池衍见状,只是笑了笑,便替她将衣裳拉好,出门匆忙,两人都没有穿披风,导致夜深天寒,崔扶月的手跟鼻子冻得通红。
她转眼瞥见坐在旁边的傅池衍正抱着胳膊睡觉,呼吸平稳,但睡得不是很死。她心想这么冷的天,这位爷是怎么睡得着的。
她正小声嘟囔着什么,便听见傅池衍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他双眼微睁,看向崔扶月说:“冷?”
崔扶月没清他说了什么,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极大的“啊?”
了一声。傅池衍倒是很耐心地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冷不冷?”
没等崔扶月说不冷,他就率先道:“冷的话就坐过来。”
崔扶月犹豫片刻,本以为自己可以撑到到达目的地,谁曾想此时突然刮起一阵凛冽的妖风,帷幔被吹地胡乱飞扬,雪花也一个劲儿地往车里飘,她坐在窗边,冷到不过呼吸那冰冷的空气,又被那乱飞的帷幔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前头跑的马儿也被吓到,出阵阵呻吟,疯了似的往前跑,上路太过颠簸,崔扶月基本上是被甩到傅池衍怀里的。
也不知道这位爷是怎么做到这么颠簸还能稳稳地坐在车上,并且接住崔扶月的。谁知道呢?可能鞋子里边的脚趾头正狠狠地抓着地板呢。
马儿被车夫驯服之后,马车才总算能稳了下来,崔扶月坐在傅池衍的身边,他的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搂着她的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带。崔扶月也很自然地靠着,觉傅池衍的体温确实比平常人要高上许多。
“怎么是要去哪啊?”
崔扶月问。
傅池衍闭着双眼,漫不经心地回道:“自然是去把琳琅接回来。”
“为何?”
崔扶月有些急了,刚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又被他按了下去,见无法挣脱就放弃了,又说:“郡主回来了不就要去和亲了吗?你这是将郡主往火坑里推啊。”
傅池衍淡淡道:“你知道我给子岑写了什么吗?”
崔扶月满脸疑惑,她只知道这件事情很急,见傅池衍写字的度极快,她磨墨的度也跟着加快,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他写了什么给傅溪尘。
傅池衍见她这茫然的表情,笑笑道:“我让他去找太子,求皇帝给他与琳琅赐婚,如果事情成了,子岑便会追上来,如果没成,那就是官兵……”
崔扶月正欲要说什么,便听见一匹快马之声渐渐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崔扶月听见那匹马在他们车的旁边慢了下来,她快掀开帷幔去看。
映入眼帘的是那气喘吁吁的傅溪尘,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起初崔扶月还以为是没成,还将脑袋探出去看有没有官兵追来,便听见傅溪尘说:“别看了,没人。”
车内的男人扬声问道:“怎么样?”
“成了。”
但他脸上并不开心。
崔扶月不解,问道:“那和亲之事怎么办?难道要打一架吗?”
傅池衍笑道:“如今的京国与百年前不同了,要真要打起来,那凉国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他们近几年地段常年干旱缺乏水源,养的牲畜用的水都是从外地运回来的,来回需要人力马力,那些牲畜又是他们的食物来源,没有水源,人活着都费劲,更别说牛啊羊的了。”
“如今他们想狩猎天上的鸟儿,结果都见不到几只,那着鸟不拉屎的地方,鸟都不往那边飞,那边饿死的人不在少数。”
崔扶月一副日有所思的表情,又听见傅溪尘解释道:“而且如今他们要与我国合盟,我们也不是一定要送位和亲公主过去,只需要稍微送些吃食,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那凉王要合盟为何不直接以食物为由?确是要公主?那岂不是又多了一张嘴?”
崔扶月问。
傅池衍抱着胳膊,说:“要拿公主威胁我们呗。”
崔扶月恍然大悟道:“拿公主威胁我们索要更多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