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傅池衍还未开口,便听见“啪”
的一声亮响,琳琅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说道:“那只叫花鸡是本郡主偷的,也是本郡主让敛华吃的,罪责不应在她身上,那水缸装不满也是情理之中,本郡主劝二公子将命令撤回。”
傅池衍放下筷子,起身便打着伞往伙房那边走去了,涵嬅跟在身后加快步伐,时而走时而小跑,累的气喘吁吁。
刚到伙房不远处,便看见崔扶月正蹲坐在门口,环抱着自己冷的哆嗦的身子,在里头吃饭的一位婢女“好心”
地往外面扔出了半块馒头,正好扔到了她的脚边,便传出了一阵阵嘲笑声。
“你看看她,真好笑。”
“活该,谁让她偷吃好东西了。”
崔扶月刚要捡起地上的馒头,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鞋,他抢先一步弯腰捡起了那沾了湿土的半块馒头,神情冷淡地往屋里走去。
见来人是谁后,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有的还用手捋了捋头,想要让公子注意到她。
她们不知公子此时前来是所为何事,也顾不得多想,但单看面前那人阴冷的神情,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屋外哗啦哗啦的大雨声。
傅池衍抬起那只抓着馒头的手,左右看了看,眼神没有从馒头上移开,说:“何事如此好笑,不妨也同本公子讲讲?”
一位听不懂好赖话的婢女急着出来表现,走到傅池衍面前,笑道:“回公子,您是没瞧见,那敛华坐在门口就同那街边要饭的阿猫阿狗一般,甚是好笑,若不是您来了,她便要拾起这馒头来吃了,便更像狗了。”
傅池衍出了一声哼笑,抬眼看她,说:“那不如,你也来给本公子演示一遍,她,方才是如何做的,让本公子也乐呵乐呵。”
那婢女脸上的笑容逐渐退了下去,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便想默默退下,却不曾想立马便被叫住了“耳聋了还是哑巴了?”
婢女闭着眼睛,在心里暗自骂了好几次自己嘴贱,最后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了崔扶月坐的位置上。
傅池衍下一秒便又把那块馒头扔到她的脚边,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馒头捡起,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看到那群看她出丑的女子的眸光。
她拿着馒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傅池衍有些不耐烦,便催促道:“吃啊?”
“吃,吃?”
婢女摇了摇头,回道:“她刚才并没有吃。”
“本公子让你吃的,有何怨言?”
“奴不敢……”
她就算是过的再苦,再是什么乡野村妇,也从未吃过沾满了湿土的馒头,她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将那馒头往嘴里送,咬起来嘎吱嘎吱响。
傅池衍又将目光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那站在涵嬅身后的崔扶月身上,他以为她会向这奴婢求情,求他放她一马,可她却是老实地站在一边,面无波澜地看着那个欺辱她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水可装满了?”
特意将语气压低了些。
崔扶月许是出神了,没有听见有人在问她话,还是被涵嬅给扯回来的。
崔扶月抬眼,回道:“还未。”
“那你觉得,你配吃这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