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回去後立即安排好後面两个女人。尽快查出那帮倭人的落脚处。”
听似平淡无波的语调背後翻滚的是暴虐的狂躁。
“属下知晓,岛主尽请放心。”
邪风温柔如春的气韵刹那间凝成了寒冬的肃杀。目光微微向後斜扫一眼,唇边又勾起一丝蛊惑的柔笑,敢动夫人者,无论是谁,他都会用足一千种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落入狼口(一)
江七巧此时的心情是东边日出西边雨,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买到的产品虽然不是正宗水底雷,但总算不是哑炮,海盗船最终还是罪有应得地被炸了个粉碎,十两银子没有白花,她好歹也是打了一回海盗。
悲的是这产品的爆炸威力太大,而她又不合时宜地趴在船头舷上,於是霉催地被气浪从船上摇翻下海。下海也就罢了,怎麽说她也在现代游泳训练班呆了两个月,虽然一不能游出漂亮的蝶泳蛙泳仰泳姿势,二不能游出像菲尔普斯一样飞鱼般的速度,但依靠普通水平的自由泳,还是很有信心在海里存活到海苍帝救援的。但是──
为毛她刚一落海,水里会突然蹿出几个从头包到脚的蓝黑色人影,不待她有任何反应,人家就动作迅捷地扼住了她的手脚,塞住了她的嘴巴,进而将她捆成个人肉粽丢到一艘不知藏在哪儿的扁舟上。
当海面上腾起一蓬蓬无法视物的浓白烟雾时,当身躺的一叶扁舟以飞鱼般的速度疾射而出时,江七巧彻底明白了,她──在她号称南海霸主“海之苍帝”
的丈夫眼皮子底下、在三艘精良战船的环伺下被人华丽丽地绑架了!
多麽??????多麽值得赞叹的跌宕人生啊!多麽??????多麽值得敬佩的无畏绑匪啊!!这穿越的生活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很好!很强大!
目光扫过身边四名正奋力划动船桨的蒙面人,心下叹了口气,这装扮,怎麽都脱不了日本忍者的影子。会绑架她,估计还是为了造船图纸吧?那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杀她了。昨晚上和海苍帝运动过度,今天又起得早,身体还有些睡眠不足,索性先睡一觉再静观其变吧。圆大的眼睛慢慢合上,不一会儿就陷入熟睡之中。
“这女人吓晕了,头。”
船後左边的蒙面人忙中偷闲,及时向前面汇报道。
“哧──没用!”
船头右边的蒙面人冷哧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呼──”
细微的鼻鼾声轻轻响起,若有若无。
划船的四个蒙面人身体全部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头??????”
首先汇报的蒙面人嗫嗫著,“这女人??????好像??????是??????是睡??????睡著了??????”
??????
“闭嘴!快划!”
小船以著比先前快上一倍的惊人速度在海面上飞掠著。
“哗──”
江七巧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小狗般甩甩满脸的水珠,嘴里的布巾不知何时已被取出,但身体仍被绑得结结实实,她张著有些茫然的眼睛看著眼前提著她衣领的蒙面人。
“南岛岛主夫人,地方到了,你也该醒醒了!”
咬牙切齿的粗莽男人声音从蒙面布巾里迸出。他们一行四人卖命地划动小船,这女人倒好,睡得鼾声四起,若不是要拿人交差,每个人都恨不得当时就将这女人丢进海里喂鱼。
咦?江七巧眨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著揪起自己的蒙面人,这人说的是当前的中国汉话,有些南边的地方口音,不过还能听懂。“你──是中国人?!”
绑架她的难道不是日本人麽?可他们穿的确实是日本忍者的服饰啊。
“什麽中不中国的,老子是绑你的人!”
蒙面人一把扯掉面上的布巾,络腮胡子,满脸横相,果然不太像日本人。他粗鲁地拎著她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拉进一个还算简洁扎实的大房子里。
“噗通”
,江七巧被其推倒在屋子中央,好痛!她痛得龇牙咧嘴,被捆绑的身体却半分也动弹不得,奋力抬头环视一圈,屋子正中坐著一个身穿日本古代武士服装的青年男子,浅色皮肤,薄唇,悬胆鼻,单眼皮,眼睛又细又长,闪烁著狼一样的狠光,满脸的倨傲与阴冷。
左下首处有一座位,也坐著个身著日本武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古铜色皮肤,唇上蓄著黑须,单眼皮小眼睛,眼里布满凶残,面向青年时脸上倒是堆出了讨好的笑容。在他身侧还站著个手摇折扇,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面色白净,颌下三缕长须,长相颇为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活像只黄鼠狼,猥琐狡诈,怎麽看怎麽让人不舒服。屋子里还站著二十几个日本武士模样的男人,分为中青两个年龄层次,个个都是嚣张跋扈,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首座的男子看见她很明显地一愣,接著面现怒色,对著左下首的中年武士叽里呱啦怒吼一串鸟语。就见中年武士面色变得诚惶诚恐,不住地点头,嗨嗨声不绝於耳。
很不幸,江七巧比较爱看的是韩国偶像剧,不咋看日本偶像剧,对日语的掌握仅限於抗战片中几个广大中国人民群众都耳熟能详的词汇。因此,除了那表示应答的“嗨嗨”
声她懂外,其余的全是鸭子听雷──雾沙沙。
就见中年男子转过头对她身边站立的大汉生硬地怒斥:“命令你们的偷学南岛战船,带回个女人什麽的干活!”
噗噗,江七巧拼了全力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这究竟是艺术来源於生活,还是生活来源於艺术?现场版的电影日本式汉话居然在眼前真实出现,悄悄埋下头,嘴角不住地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