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在心底低低地唤著,右手五指张开覆在了脸上。在二十一世纪中,她的父亲是国际知名的动物学家,母亲是国内杰出的驯兽师,哥哥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嫂子则是一名能干的兽医,而她,唇边泛起留恋的笑意,虽然选择的是师范专业,但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也多多少少学了一些本领。这辈子,恐怕再没机会见到他们了吧,五指缓缓收拢,抹去眼中欲滴的泪水。
突然,她感到一个黑影笼罩住了自己。谁?!她警惕地猛然张开眼睛,一颗硕大、威严、高贵、美丽的黑色兽头映入眼帘。
老天,她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坐起身,蹲立在身侧的竟是一只出奇美丽剽悍的黑色老虎。
纯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著缎子般的光泽,全身各处的肌理贲张著,蓄势著无穷的力量。这只虎虽只是随便蹲坐在那里,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王者之风,一双金色的眸子如武功高手般炯然犀利,充满了孤傲冷漠。
好一个百兽之王!
江七巧著迷地惊叹著,从不知这野兽也能长得如此眩惑人心。
“你好,黑老虎,咱俩交个朋友吧。”
她不怕死地伸出右手送到老虎跟前,脸上的笑容笑得谄媚极了。
黑虎没有凶相大发地扑咬上去,也没有伸出脚示好,只拿一双金眸冷冷地注视著她
。
江七巧敛起谄笑,没有收回手,只定定地回视著那双金眸,满脸的肃然,满眼的诚挚。
她知道,眼前这只老虎不是动物园里的老虎,也不是山林中的老虎,而是一只傲啸九天,奔跃百川的真正的百兽之王。要是能获得这样一颗珍贵的兽心,那是何等的荣幸与骄傲。但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想在这古代交上一个真正的朋友。
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对视著,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祥和的金色阳光中悄悄流逝??????
“吼!”
黑虎突然昂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伸出右前掌放进江七巧那已不知停放在空中多久的小手上。
呀呵!江七巧眼前一亮,欢呼著扑向黑虎,两个非同类一齐滚在了草地上。
“黑猇,你就叫黑猇怎样?”
她搂住黑虎强健的脖子兴奋道。
黑虎任她压在身上,低低地啸了一声,以示同意。
当海苍帝闻声率众赶来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幅人兽和乐的奇景。
众人震惊得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否正常了。
数年前,这只黑虎不知从何处而来,奔腾跳跃在这孤岛之上,它从不伤人,却迷惑著每一个见过它的人。每个人想尽办法地猎捕它、驯服它,企图占为己有,可最终都无功而返。在一个偶然中,海苍帝和三大总事发现,这头猛兽竟拥有深厚无比的内力和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是谁把功力传给一头野兽的?又是谁教会一头野兽轻身功夫的?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的难解的谜。
“嗨,苍,你怎麽来了,会开完了吗?”
江七巧没注意到众人脸上的惊诧,拉过海苍帝开心地介绍起来,“苍,这是黑猇,我新交的好朋友;黑猇,这是海苍帝,我的丈夫,很帅吧?”
她头一扬,神色间溢满了自得。
在场的人更加呆傻地看见那只黑虎冷漠的金眸中荡出了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老天,这太不可思议了!”
狂浪愣愣地惊呼,喊出众人一致的心声。他花了几年时间也没能驯服的猛兽,竟然在片刻间就被好色的夫人驯服了,这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傻巧巧。”
海苍帝宠溺地搂著她,伸手理理她已玩得有些散乱的秀发,“你真是个让人惊奇的女人。”
“这本是一只无人能驯服的猛虎。”
怒涛冷漠的嗓音中含著一丝羡慕。
江七巧越听越不爽,她皱眉淡淡道:“别张口驯服闭口驯服的,我没驯服黑猇。我们之间也没有主仆之分,人兽之分。我是它的朋友,它是我的朋友,就这麽简单。ok?”
“巧巧,别生气,我可是从来没有打过这只老虎的主意喔。”
海苍帝理好她最後一缕的发丝,笑著申辩自己的清白。
“哼,你们继续开会。打扰了,黑猇,我们走。”
江七巧对著一帮愚民翻了个白眼。非常不屑地拂袖离去。
“呵呵,我们成了夫人眼中的愚民了呢。”
邪风淡淡笑著。
“废话!”
狂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用他解说,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看出夫人最後一个白眼的意思。
“岛主,夫人让属下很敬佩。”
怒涛转向海苍帝,恭敬地赞叹道。
海苍帝目送著消失在山石转角处的身影,微微一笑,这就是他的巧巧呵,如此独特的巧巧,世间也只得这麽一个。
斗嘴
和黑猇在後院的一个水池边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阵,不觉间日头已升到了头顶。该是要到晌午了,江七巧心里惦记著海苍帝说的要回房吃午饭,连忙和黑猇告别,匆匆往屋子里赶。
不料後院太大,她这一初游院子的主人就这麽华丽丽地迷路了。四处望望,不但没见著半个侍卫仆人的影子,居然夸张得连个鸟影都没见著,不会是都赶回家吃午饭了吧?
她腹诽著,却不知这後院对众多仆人侍卫来说是不能轻易踏入的禁地,因为这里是高层人士休闲娱乐的隐私花园。侍卫们一般都是在院子的外围值守,院内是没有安排守卫的。
左转一条路,不对。右转一条路,还是不对,江七巧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歇歇,守株待兔来著。
突然,前方一堆假山的转角处转出了三个风韵各异的大美人,嘻嘻哈哈地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