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猜对了。”
而且,四皇子不只穷,而且还不与手握重权的高官们相交,原来玉瀚任着羽林卫的指挥史,并不好与四皇子来往,眼下他被免了官,倒可以时常到皇庄去看看,与四皇子往来应酬——从来都不涉及朝政。
而云娘呢,自钱夫人来后,果然吩咐了二门上的,再有来拜见的一概回绝。其实她也不过一说,因为除了钱夫人,京城里她亦没有故交了,而新认得的几个,在玉瀚被罢官的时候再不会来的。
不想这一日她正在织房织锦,便听得玻璃窗外有人轻叩之声,抬眼一看,却是一位陌生的锦袍青年,见她瞧过来便赶紧笑了起来,又拱手行礼,叫了声“嫂夫人。”
云娘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所措,武定侯府的内院一向管得极严,外人根本不能进来,就是隔房的男子也要经了通报由着嬷嬷们带着才能出入,眼下这个人是谁呢?
似乎并不是汤家的人,可他又如何熟门熟路地过来,看样子又认得自已,也许是哪一房的亲戚吧。
虽然这人未免唐突了些,但是他却长了一张极讨人喜欢的笑脸,神情也温柔,倒让云娘生不出恶感来,不好不理,便起身还了一礼,又吩咐邓嬷嬷,“去问一问,是何人,有何事?”
虽然隔着窗子,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她的话,便又躬身道:“我是来谢嫂夫人的。”
云娘便更是迷惑了,她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又何谈来谢呢。
那人亦看出云娘的迷惑,便笑道:“在盛泽镇时,曾叨扰过嫂夫人的鲈鱼莼菜羹,一直念念不忘,故而前来致谢。”
云娘便醒悟这是青州的冯千户冯湘,便也行下礼来,“并不敢当,还要多谢冯千户呢。”
又催邓嬷嬷道:“赶紧派人去找六爷,就说青州的冯千户来访。”
心里十分地不解,玉瀚今日并没有出去,怎么却没有在外书房招乎冯千户,反让他一人过来了。
毕竟内院之处,自己款待他总有些不便。
只是冯千户看起来却是十分地亲切,云娘先前得他的馈赠,只看那三层包袱并那个小小的妆盒,便知这是一个极小心极细腻的人,待人又大方,又想起自己曾经说要亲手做一样东西感谢他,可是竟然忘记了,也不知玉瀚是不是将自己的谢意转达了。
因此也不好不请他吃杯茶,想了一下,便道:“我送冯千户到玉瀚的外书房里暂坐坐,玉瀚这便过来。”
说着便要出来。
正在此时,隔着窗子就见玉瀚从门外急忙赶了过来,云娘便笑了,“正好,玉瀚应是听了消息过来了。”
自己也要从织房里走出相送,就见玉瀚一个纵身扑上来揪着冯千户向外拖,“你给我出去!”
一时间云娘便呆住了,这是怎么了?也来不及出去,只得又隔着窗子叫了声,“玉瀚!”
汤玉瀚这时方看到云娘,便将手下松了一松,却依然没有放开,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一向就是如此玩闹,你不必管的。”
此时,冯千户却喊道:“嫂夫人……”
一语未了,已经被玉瀚掩住口拖了出去。
云娘不禁摇头轻笑,这两个也都不小了,怎么还玩闹成这样?又命小丫头到前面打听,“看看六爷是不是留冯千户吃饭?”
如果玉瀚留饭,自己怎么也要下厨做两个菜送去的,聊表一番谢意。
小丫头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六爷说不留饭,不过夫人还是亲手做两个好菜,再烫点酒,一会儿六爷回来用饭。”
明明前些天玉瀚坚决不许自己下厨了,还来还怕他猜到自己要给冯千户加菜而不许呢,没想到他已经肯让自己做菜了。云娘便笑着让人备了菜,看看天色还早,又回房里拿起了针线。
这时玉瀚便回来了,云娘见他便道:“不想你回来这么早,我就去厨房。”
玉瀚便赶紧拦住,“不许做,我方才就是随口说的。”
云娘瞧他有些不自在,便问:“冯千户怎么自己就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汤玉瀚赶紧摇头,“冯千户就是个不懂事的,我哪里有什么瞒的?”
“可是你们好久不见了,怎么连饭都没有留,况且冯千户一直说喜欢吃我做的饭,上次收了他的东西,我确实也应该亲手给他做两个菜感谢一番。”
“你愿意给他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