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一边捶衣裳,一边抿嘴甜笑。
看到七茜儿牵着大肥羊出来,她脸上便一顿尖酸,撇嘴就抱怨道:“哼!咱们啊,就是一对儿贱骨头!”
哧……
管四儿做事儿最墨迹,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进院子,便看到马二姑跟崔二典两人抱着换洗衣裳,正一脸惊吓的看着院子角落。
等他顺着这两人的眼睛也看过去,便是一头的冷汗。
娇娇嫩嫩的小嫂子,嘴里咬着一把雪亮的牛耳尖刀,她身上围着一个粗布兜儿,手下还按着一头壮羊正在捆前后蹄儿。
等到那羊腿脚扎好,她就轻轻一提,那羊便上了搭好的案子,脑袋半垂着对着一个木盆。
这?这是要亲手宰羊
管四儿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想要上去帮忙却被马二姑拦住了,还跟他小声嘀咕:“别去~你上去阿奶好骂你!不记得上次剁羊脑袋浪费血的时候了!”
对呀,上次他们直接拿刀一砍,羊倒是利索死了,老太太也是利索的骂了他们一个时辰。
那,就看着?
正犹豫呢,那边七茜儿直接就动手了。
就见人家贝齿一松,刀子入手,对着羊脖子就是一送一拔,瞬间完事儿,捅完那羊还没觉着疼,没挣扎呢,她又把刀子往案子上一丢,左右抓着羊身子羊脑袋一掰,就听到嘎巴一声,羊瞬间死!
那血哧的一下对着木盆就去了,一滴都没浪费……
正在洗衣裳的老太太得意的一哼,斜眼看着这几个孩子不客气的嘀咕:“你们啊,干啥啥不成的!看到没?这才叫干活儿呢!”
管四儿摸摸自己脖子,扭着脑袋,声音劈叉的对屋里喊:“头……儿,我嫂子上手宰羊呢……”
头顶窗户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啊,看到了!”
管四儿吓了一跳,半天撇撇嘴,侧头对马二姑嘀咕到:“我就感觉吧,咱刀头吧,在家里没啥用处呢?”
马二姑确定的点点头:“恩!!”
真的是没啥用处的。
剥羊皮,刨羊肚,扒拉下水包儿,收拾骨头片羊肉,和面做蒸馍……七茜儿做活不出声,但是又快又稳,露着一股子狠劲儿。
等到换了里外三新的陈大胜出来,她也不允许他闲着,就指着家里的大木桶说:“要闲了,就去巷子口清扫一下,住人的地方,化雪化的到处都是泥巴。”
陈大胜眼睛一亮,拉着余清官两人一人一只木桶,打好水就往巷子口去了。
等到他们出去,老太太便撇嘴又讥讽:“哼!我就看你是个没出息,你治不了他!你就吃亏!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我~我才不给他台阶呢……就晾着!”
七茜儿把做好的蒸馍一个一个的装笼屉,装好两手抬着三层就进了屋,没多会儿出来也讥讽老太太:“感情这是我家孙子,就我疼?您有本事您别给他洗衣裳啊!”
老太太呸了一口,继续坐在那边捶衣裳,一边捶一边骂:“这是掉泥坑里!预备把自己整成个随葬的!预备大墓坑里站着去守灵呢?!”
赶巧胡有贵披头散发的出来,闻言就笑着解释:“阿奶,这是头年宫里的六皇子上了山陪老娘娘过年,皇爷昨天让我们接人去,这不是化雪么,路上不好走,就这样了!”
老太太闻言一愣,就满是好奇的问:“呦,老娘娘怎么上山了?”
胡有贵一愣,不敢随意泄露,就眨巴下眼睛道:“恩,山上有个庙!”
“啥庙啊?”
“姑子庙!”
“是哪个仙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