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莫名感慨,韩驰当初是我和夏怡的共同朋友,我们一起吃饭唱歌旅游,何等快乐。当初他单身一人,丝毫没有因为电灯泡的角色而伤感。
现在情况完全倒过来了,当初甜蜜的情侣劳燕分飞,屈服于现实。而当初的电灯泡韩驰,却收获了爱情。
现实总是这么难以捉摸。
我们都陷入了回忆,良久夏怡才挂断电话,甚至没对我打声招呼。
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我患得患失地点燃烟,任由思绪晃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将半截烟掐灭,看着烟灰缸里堆成小山的烟灰,不由得哑然失笑,我还真厉害,这才断断续续上了几天班,就已经有了这么可观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这间办公室本来是按照我的主意打造成最贴近自然的状态,可我却从来没在这里收获灵感,反而这里更像是我泄苦闷的地方。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来到下午,方阳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有些魂不守舍,他皱了皱眉,看着我涣散的目光,道:“怎么又这幅德行了,你小子怎么就像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呢。”
我笑了笑,将凌乱的头用手指梳理整齐,道:“刚才跟周公约会取经了,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
“我看你是跟妲己约会取精,怎么样,那女人带不带劲,没肾虚吧。”
方阳没好气地说,我无语摇头,真是邪恶的没边儿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五点了,也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们给公司唯一的职员下了一个早班,然后驱车前往苏维的酒吧。
方阳已经提前给韩驰打电话约好了地点。本来之前约好的是去学校附近吃铁板,但我和方阳替韩驰重新做了决定。韩驰自然没意见,说一会儿下班就赶过来。
半路上我才想起来,早上走的时候白合还让我别忘了带上她,于是又让方阳打道回府,将病怏怏的白合接到,才继续赶往目的地。
这次我才专门注意了一下苏维的酒吧,原来叫“暗夜”
,招牌不怎么显眼,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也不知道有多久没翻新了。
苏维为我和方阳调了一杯悲伤,白合则喝着果汁。
角落的乐器孤零零地,似乎很久没人摸过它们了,我和方阳的到来,也再一次让它们受到宠幸。
我唱了几暖心却有些莫名悲哀的歌,而方阳则依旧偏爱重金属,撕裂的声音响彻酒吧,听不懂的人肯定以为这是鬼哭狼嚎,只有内行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真意。
当然,这些都是瞎扯的。
因为我也属于听不懂的人那一类,至于内行的人究竟感觉如何,我也无从揣摩。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合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相视苦笑,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描述我们的心情。
方阳一个人独自陶醉,一歌唱完,却有人拍手叫好。
原来是酒吧来了新的客人,方阳顿时引为知音,两人合作唱完了方阳最爱的《垃圾堆》,我们仿佛闻到了臭气熏天的街道,看到了满天飘飞的垃圾,真是壮观!
我和方阳都邀请白合唱一,白合拒绝了几次,实在推脱不掉,于是唱了一《偏爱》,说实话,这歌并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唱,因为这种地方需要的是气氛,歌声里需要带着激奋、颓靡、伤感抑或撕裂。
然而白合却让我们大跌眼睛,她的声线堪称完美,唱歌的时候很快便进入状态,沉浸其中,而《偏爱》原有的旋律,经过她细微的改变,竟然非常符合酒吧的气氛。
我望着这个女人,心中有些好奇,总觉得她不是我每天见到的那个古怪精灵的人,她原来也是蛮有内涵的嘛。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有才的人不一定非得长得很难看,就比如白合……也比如我。
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一分钟后,我的手指之间已经多了一根香烟,烟雾袅袅升腾,我的疲惫的神经,也前所未有的放松。我还沉浸在对白合的欣赏中,心想难怪她喜欢来这酒吧,原来是因为有两把刷子。
我们正嗨皮的时候,韩驰终于出现了,我和方阳却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而是望向他身边的女人。
这是一个江南水乡的娇弱女子,但娇弱中却有落落大方的气质。温婉中带着几分英气。虽然不是顶漂亮的那种,却是顶耐看的。
“这就是嫂子了,怎么称呼啊?”
我和方阳走上去问道。
韩驰将女人揽在怀中,道:“叫嫂子就行,还用知道名字吗。”
她女朋友却温柔地笑了笑,道:“我叫秦雪儿,苏州人。你们好,我听韩驰介绍过你们,你就是肖奈,你是方阳吧。”
我们寒暄几句,都对韩驰深表羡慕,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嫂子究竟是什么性格,但是从她温柔得体的回答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经过长期的家庭文化熏陶出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