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蹙眉,没刻意放轻脚步,因而当他走到客厅时元宵已经看见了他。
“我吵醒你了?”
元宵立刻意识到了这点。
步天没回答他,视线落在他的右臂伤口处,此时纱布已经被血染红,元宵正费力的拆纱布,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额上也沁出汗珠,显然是咬牙忍着。
“怎么回事?”
步天询问,并走了过去。
元宵扯了下嘴角:“睡觉没注意压着了。”
步天皱眉,“去医院。”
元宵忙摇头:“不用不用,你这药箱里消毒水药物纱布绷带齐全,我自己处理就行,你先去睡觉吧。”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添了一句:“我动作尽量放轻些,不对,我回房间去处理,房门隔音效果……步先生?”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步天的动作打断了。
因为步天接过了染血纱布的一端,动作利索又小心的替他拆纱布,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麻药,忍着点。”
这一刻,元宵莫名有些感动,虽然这位步先生性格冷冷淡淡,但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元宵也没感动多久,胳膊上的疼痛让他分不出心感动,而且之前给他缝合的护士大概是个手又或是粗心大意,缝合线打结并不结实,这会儿线头已经松开,伤口也裂了,所以他的出血量才那么严重,他才那么疼。
步天张口想说得去医院,元宵却先一步道:“能不去医院吗?我对消毒水过敏。”
说着,他举起了没受伤的左手,手臂上起了星星点点的红疹子。
步天:“……”
元宵一脸纠结,他也知道现在他这伤口去医院处理才是正确方式,可过敏这事也让他纠结,要不是他现在右手臂受伤,这会儿估计得逮着左手整条手臂挠个不停,太痒。
纠结半分钟,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步先生,能麻烦你帮我将线头打结吗?”
他也是看步天见到他的伤口和出血没有不适才敢大胆提这个请求。
步天望着因疼痛比之前显白了几个色度的元宵,问:“决定了?不怕痛?”
元宵抿嘴一笑,摇头道:“痛是怕的,不过我能忍。”
“能忍痛,不能忍痒?”
步天又问。
“……痒起来更难受,我宁愿痛点。”
元宵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