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宝蓝交领长袍,配同色立领半臂,时辰紧迫,来不及绣上繁琐的花纹,只有衣襟上绣了两排翠竹。
虽简单,却也是温殊色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
长这么大她也只给家里人绣过手绢荷包,从未替人做过衣裳,没成想,头一回竟如此成功,越看那袍子越喜欢,自己都被这份贤惠给感动了,雀跃地问晴姑姑,“他会喜欢吗。”
晴姑姑一笑,“娘子做的,姑爷肯定喜欢。”
因这一件袍子,温殊色心情又好了起来,“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一直不说话,等他今日回来,我先低个头吧。”
晴姑姑舒了一口气。
温家的三个姑娘,温老夫人为何独独喜欢二娘子,倒也不是偏心,着实这二娘子讨人喜欢。
无论遇上什么事儿,难过不出一日,定能自己先想明白,就像是头顶上照下来的一缕太阳,让人完全消沉不起来。
“成,娘子累了一日了,先歇息一会儿,奴婢去备酒菜,晚上娘子和姑爷好生说说话。”
温殊色也没闲着,沐浴更衣完,特意换上了昨儿花重金新赶制出来的襦裙。
忐忑地等着人回来,等到了天黑,院子里的纱灯都挂上了,左顾右盼,却只看到了闵章,身后依旧没有郎君的身影。
忙乎了一日的一腔热情,“呲——”
一声,顿时灭了大半。
闵章从穿堂内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进屋递给了她,“上回三奶奶做的两身新衣都好了,主子让我给三奶奶送回来。”
温殊色没接,“他又不回来了?”
闵章垂目,“事务太繁忙,主子他……”
“嗯,刚上任,是挺忙。”
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去,空了一块,回过神来,才察觉到了心口的疼痛。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难受过,这感觉她极为厌恶,“行,你转告他,他要是今夜不回来,我会遂他的意,明日便去自觅出路。”
爱咋咋地吧。
转头把手边上的那套衫袍,递给了闵章,“你身上的衫袍也旧了,今儿我让人给你置办了一身,你拿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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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劭下值后,便同许荀留在了校场,天色黑了两人才下马背,一身是汗,通畅淋漓。
许荀把手里的长矛递给了旁边的侍从,看向谢劭,目露赞赏,“瞧不出来,三公子一身细皮嫩肉,倒不是个虚架子。”
“许指挥承让,平日里喜欢狩猎,也有锻炼。”
许荀有些意犹未尽,“今日就到这儿,咱们明日再来。”
走出去,见他似乎并没有出军营的打算,转头问道:“怎么,三公子今儿还住军营?”
谢劭点头,“许指挥先走。”
许荀倒也没看出来不对劲,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虽说刚来多和大家相处是好事,可也别惹了三奶奶不高兴。”
这女人一旦生起气来,不是讲道理就能说得通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