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惊呼出声,看到年轻公子手中十三把明晃晃的飞刀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如雷掌声。
“原来公子才是高手啊!”
“我看这千里寻爹变成比武招亲了,要不先把亲给结了,让这位武功高强的年轻公子陪着一起去还更稳妥安全些。”
“哎呦,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要看人间姑娘愿不愿意啊。”
众人调笑之间,小慈迅拿起斗笠递到闲心大起高谈阔论的西宣群众面前,甜甜而笑:“那见证这一切的各位是不是该意思意思,说不定以后还能请各位喝喜酒呢。”
围观群众看着这机灵可爱知情识趣的小妹妹,甚是喜爱,不由得伸手从兜里掏钱。
无疆取下黑巾,对那些闲言碎语置若罔闻,仿佛并未听到一般,她的视线落于那修长手指的光影之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西流转身拔下木板上的七把飞刀,连着手上的十三把,齐齐奉于无疆面前,带着恭敬谦和的笑意:“多谢小白花手下留情。”
面对这个总是意外出现而且莫名其妙不依不挠叫她小白花的男人,无疆有些看不透,他对她似乎没有敌意,总是对她笑,可那样的笑同样叫人捉摸不透。
笑容易迷惑人,是极好的掩饰方式。她小时候因一个男子温柔可亲的笑而着了道,开始了被拐卖的生涯。这次呢?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某些不同寻常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调查,才以这样巧遇的方式三番五次的靠近和试探?
无疆的思索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转移注意力向街尾看去。那里一群身穿官服的人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身后抓着的几个人大声叫嚷着:“冤枉,冤枉!”
“生什么事了?”
围观的群众逮着一个从那边跑过来的人问。
“哎呀,听说刑部侍郎的独子李敬宇昨晚突然死了,现在正抓凶手呢,凡是跟他接触过的人通通抓回去严刑拷打,没事就别在外边晃荡了,都赶紧回家吧。”
“小慈,我们走。”
无疆转身收拾东西。
“回去了?能否容许我去贵舍讨杯茶喝?”
他笑得礼貌得体,温文尔雅,似乎提出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可还是遭到了无疆的无情拒绝:“敝舍简陋,恐不适合公子身份,就此别过。”
西流隔着仓皇人群,看着那个远去的清瘦背影,玉箫轻叩额头,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呢?”
无疆和小慈避开官差,往僻静之处走去。
正走着,小慈脚步一缓,抬起头,一双眼睛清澈而明亮:“炊烟,我昨晚睡到一半醒了,现你没在屋里。”
“我昨晚的确去找过他,但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无疆知道她要问什么,并不隐瞒。
听到这句话,小慈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怎么,怕我杀人?”
“我是怕你惹上麻烦,那个李敬宇是个大坏人,死有余辜,早就该死了,但是据说刑部查人很厉害,我担心……”
“很多麻烦都会自动找上门,想避也避不了,担心也无用,这次的事情也难说。”
说完无疆又怕吓到她,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她的笑从来都不是阳光明媚的灿烂之笑,却总能抚慰人心。
两人从僻静街道绕道另一条人多的大道之后就不再谈论此事。大道之中,人声嚣嚣,五色杂陈,充斥着世间的各种味道。包子热腾腾的肉味,女子袅娜的脂粉味,在这各式香味之间陡然飘入一丝异香,极淡极淡,却是冷冽又霸道。无疆回,一个女子正与她擦肩而过——袅娜多姿的身段,黑如鸦羽的长,白如飘雪的帷帽遮掩到腰身。虽看不清相貌,可就让人觉得这该是个极美极美的女子。
“小慈,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