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休学啊?”
余晖映在山坳,天空晕染着橘红的色彩,像极了油画中的景象,陈寐感到一丝寒意,将外套搭在肩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银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也随之覆上一抹淡淡的忧伤,“爷爷年纪大了需要照顾,阿喆还小也需要照顾,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失去他们。”
陈寐轻抚着他,亲情对他来说太遥远了,自他记事起平韵之就在全世界巡演鲜少见面,一年到头估计也就那么两三回,一只手都掰得过来。陈朝丰就更别提了,哪怕是心系全市人民,也不多一分到他这儿子身上,可笑的是,他连全市人民都系不住,更别提陈寐了。
真是讽刺。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难得的沉默不语。甚至不该问这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沈银坐得直,比一旁屈着膝盖低头沉思的陈寐高出不少,“走了。”
他动了动肩膀,“太阳落山了。”
“嗯?奥。”
陈寐回过神,也跟着站起,拂去身上的灰尘,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谁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呢?陈寐心不在焉地走着,他好像没有亲近的人,失落地叹了口气。
没了太阳,周遭的气温骤降,他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阿嚏——”
一进屋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陈寐不由得将衣服拉链拉高。
沈银转过身问道,“着凉了?”
“没。”
陈寐擦着鼻子摇头,“估计是风吹进鼻子了。”
“奥。”
沈银应声,随后就去烧饭了。
陈寐有些提不起兴致,多半是练了一下午累到了,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埋着头平躺在床上。
这个姿势很舒服,虽然看着很别扭,但每次陈寐熬通宵拍戏过后或是心情欠佳的情况,维持这个姿势躺一会,整个身子就会好受许多。
“你……”
沈银拿着水杯走到门外,就看到他奇怪的姿势,轻声询问,“你是不舒服吗?”
“……”
陈寐没反应,兀自维持着奇怪的姿势。
沈银上前轻轻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他的背上。陈寐只穿了一件低领毛衣,埋头的动作还露出了后脖颈的一大块皮肤。
见他依旧是没有反应,沈银把杯子放到桌上准备离开。
“你怎么走了?”
正要关门,沈银就听到后面沉闷沙哑的声音。
“我没有睡着。”
陈寐缓慢起身,揉揉脸颊继续说道,“我刚才没听到,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
沈银摇头,“就是经过的时候,看到你门没关帮你关一下。”
“奥。”
陈寐拿起外套穿上,俯身穿鞋,“不用关了,我也要出去。”
沈银“嗯”
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陈寐穿好鞋,舒展身子伸了个懒腰,这样躺过整个人确实舒服不少,“哪儿来的水?”
刚好出门就瞥见桌上的水,还冒着热气,
反应半秒,他勾了勾嘴角,捧着水杯快步跑到厨房,凑近沈银的耳边,“谢谢你的热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