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尔韦斯的话音中带着稍许愤怒。
“但所幸的是,吾神赐予我的神物并没有受到你们这些叛贼的污染。”
他掀开自己的衣物,一颗闪着耀眼光芒的诡异心脏正在跳动,约尔韦斯对着伍恩狂热的喊道:“你们这些帝国的,教会的叛徒们毁掉了我一手培养起的力量,他们本来是我从洛克拉德那个混账手里夺取更多利益的筹码,但你却将他们都毁掉了!”
“虽然被你毁掉了我的一些筹码,但是我仍可以凭借神恩在教会中得到崇高的地位,而且,如果我用我的笼子将你变成我的玩具,我可以想象到时候德拉特的表情……”
约尔韦斯的笑容逐渐变态。
“只要把这个插入吾神赐予我的神器,就能让吾神为我降下神恩,我就能得到无上的晋升,到时候再把你变成我的傀儡,无论是德拉特还是洛克拉德都别想赢过我……”
约尔韦斯将之前矿洞中的装置放在自己心脏的上方。
“不……”
伍恩痛苦地说道,他想起身拔出自己的法杖,但他的身体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残破不堪,如今的他还能有意识能抗拒约尔韦斯的控制,并跪在台阶之下都是一个奇迹。
“再见了,凡世的蝼蚁们!我将回归吾……”
约尔韦斯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艰难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来自神的心脏已经被穿透,但穿透它的并不是自己手中的神器,破膛而出的是一把文森特帝国制式的特殊佩剑。
十三在他狂语时已经悄然带走了他周围最后几位教众士兵的生命,而沉迷于控制与嘲讽伍恩的他甚至没现自己早已被阴影覆盖,而阴影如其所愿吞噬了约尔韦斯。
此时十三的风衣再次化为了之前的红黑色,只不过洛恩克斯王国的古老纹章此时清晰地印在自己的风衣之后,而他几乎与雪夜融为一体。
“还能挺住吗?”
十三向伍恩伸出手。他们此时是偌大矿区内唯二还活着的人。
“不用了,谢谢。”
伍恩笑了笑,他用最后的力气抬头看向救下自己的十三。
“这个纹章,我在年少时家族里的古画中见到过,而那幅画描绘了是两人在开拓东疆的远征中并肩作战的画面,其中背对画面的人就是身披着你身上的这个风衣。”
他顿了顿,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而另外一个正面砍杀敌人的正是先帝。”
说完伍恩自嘲的笑了笑,他没有笑出来,只有血沫从他的喉咙中涌出。
“第五集团军与守望者从来没有背叛过帝国,是帝国背叛了我们。”
伍恩直视着十三,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随后他松开了插在地上的法杖,与他的士兵们一同永眠在他们所保卫的故土上。
在伍恩倒下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记忆从脑中涌出,只不过这次不再痛苦,阴影在手臂上凝结为了一块古老的仪表,仪表的短指针此时完美落在代表1的位置上,他仿佛与这段记忆中的自己开始重合,他站立在原处,他在台阶上与底下沉眠的第四团的士兵们一同沉默下去,只剩风与雪在周围刮过的声音。
不久,矿场周围开始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德拉特率领着他的重装近卫们来到了已经满目疮痍的矿场外。身着重甲的士兵们跟随者德拉特穿过由血液铺就的道路,德拉特的脚步开始颤抖,越过第四团士兵与其他私军交错纵横的尸体,直到看见伍恩残破不堪的尸体,德拉特才停下自己的脚步,他用左手拔起了深深插入雪地中的法杖。
“你终究和你父亲走上了同一条路。”
他跪了下去,一些年纪稍微轻点的近卫第一次看到老军长流泪,他于十多年前先失去了自己的好友,而在十年后他又没保卫好友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
在德拉特陷入自责之时,他的目光扫过伍恩的胸膛,那是一枚勋章,一枚刻有双头黑黄鹰,双号角交叉的古老勋章,那是属于洛恩克斯王国的古老勋章,是由先帝给于帝国有功的军人的勋章。
“跟你爹一个德行,能不能换个方式劝我。”
他自言自语道。
将勋章整理整齐后,他仔细地将这枚小东西挂在了伍恩的胸前,随后他站起身,带领自己的重装近卫们向他们的驻地快行军,他再没有回头。
不论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其他的目的,这枚勋章还是让他下定了决心:他所效忠的帝国是否还是原先的帝国?她是否还值得自己为她付出一切?
他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