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染红水池。
张小卜好大的劲儿,愣是一下将那人的两个蛋子儿给拽掉了。
张小卜出了“四季春”
,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三条石,进到外号“火工李”
的铁匠铺子,要火工李为他打一把三尺三寸的刀子,他要宰人用。
火工李最善打宰人的刀子,叮叮当当,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宰人的刀子交到了张小卜的手里。
“放心用,一口气宰百八十个不带卷刃的。”
火工李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张小卜丢了一块大洋给火工李,揣着刀子出了铁匠铺,回家呼呼睡了一大觉,一大早起来就揣着刀子满处踅摸胡吣。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玉壶春让他把胡吣给找着了。
玉壶春的掌柜姓史,听说二楼要出事,赶紧咯噔噔上了二楼,见张小卜拿着刀子要宰了胡吣,慌得上前作揖道:“张爷,您是我祖宗,您要宰人我不拦着,可这是我的买卖,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总不能让我这买卖干不下去吧。我求求您,您把刀子撂下,咱有话好好说。”
“史掌柜,我知道你拜把子兄弟是‘活阎罗’阎五,可我不含糊他,阎五是狠茬子不假,可你张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一把将身上的小褂扯掉。
“看见了吧,爷打十二岁在街面上‘卖味儿’,一晃十个年头,嘛样的阵势没见过!这一身的刀口子、枪眼儿,都是我拿命换来的,我怕嘛呀,我嘛也不怕!”
他这话一出口,史掌柜立时矮了半截。
“我妈养我这么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心里面明镜儿似的。我妈真要在外面勾搭野汉子,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万一我知道了,我连她带野汉子我一块儿宰,然后我自个儿抹脖子。可是,我妈要是没有这一码子事儿,全是有人嚼舌根子瞎造谣,那我可不能装聋作哑,我非得审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大不了我再进去关几年,哪怕给我后脑勺来一枪,我也不在乎,我得给我妈长脸!”
说话铿锵有力,一个唾沫一个坑,是大孝子,同样也是二愣子。
“胡爷,赶紧着吧,把主凶说出来,我们大伙儿给你求求情,让张爷高高手,饶了你这回。”
“是呀,胡爷,你就当疼疼大伙儿,赶紧把主凶给交待了吧?”
二楼这些茶客,为了自己不受连累,全都逼着胡吣把那个惹祸的苗子说出来。
胡吣本来有顾虑,不愿意说出那人是谁,可一来为了自个儿能活命,二来也不想连累大家,也就只好哭丧着一张老脸,央求着说:“张爷,我说了,您可千万不能为难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们可全都指着我一个人活着呢,您要我把给宰了,他们也都活不了。。。。。”
“少废话。赶紧着!”
“是大悲院的。”
胡吣说。
“和尚?你是说和尚嚼舌根子传我妈的是非?”
“不是和尚,是、是、是林、林二爷。”
“林二爷?哪个林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