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至少不需要仰人鼻息,只是有些不安全,苏词提过一两次,李福也不以为意:长安的王公贵族富绅商贾多了去了,又有谁看得上我的茅草屋?
苏词转念一想,也是。
到底是他欠了李福的,心中有愧,苏词每次登门拜访都会带上一些礼或是银钱,却都被李福拒绝了。
“殿下,我的事与您无关,您不用觉得愧疚。
即便有关,也是奴心甘情愿。”
李福依旧低着头弓着腰,精神却比以前好了不少,“殿下特意给奴这些东西,才是瞧不起奴。”
“你不用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奴才。”
苏词无奈,“你如今已经不是奴才了,我也不是什麽世子爷。”
“殿下永远是殿下。”
李福固执地说了句。
“照你这麽说,那我的赏赐你该不该收下?”
苏词灵光一闪,想到了让李福收下东西的方法。
李福一愣,作势要跪下谢恩被苏词拦住了。
苏词颇觉头疼,或许有些习惯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改变的了的,所幸余生还长,还有所期待。
“罢了,我不强求你收下了,我总可以在你这蹭一顿饭吧?”
苏词调转了个话题。
“这是奴的荣幸。”
李福回答。
之后苏词由着李福去忙碌,至少两个人可以坐在一桌吃顿饭了。
逝者已矣,至少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是吗?
原先苏词相较于那些王公贵族,就穿的比较素雅,如今的锦缎变成了棉布,腰间的缀饰也少了许多,长发用簪子束起,像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似的。
于记汤包的婶婶送了一块豆腐和几颗青菜来,林悸偶尔也会带上状元楼的酒菜邀请苏词一醉方休。
长安认识的人有许多,说得上话的寥寥无几,在苏词不再是世子的身份之后还愿意结识他的更是少之又少。
林悸却是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始于利益,事到如今却是最没有利益纠葛的,唯有相知而已。
苏词将林悸带上了楼顶吹风,
斜阳黄昏,橘暖色的光芒笼罩着长安,这座城繁华而热闹,有的不止是纸醉金迷,还有人间烟火。
坐在屋顶上手持一壶酒微醺的醉意因为晚风而清醒了不少。
“认识你这麽些年,竟也不知你武功也这样好。”
林悸躺在屋顶上,一只胳膊枕着脑袋,一条腿屈起带着几分閑适。
当苏词不再是世子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有朋友,有时候过来找他说说话,远离了朝堂的喧嚣和勾心斗角之后竟觉得时光是那样的美好。
“轻功不是武功。”
苏词莞尔,偏头看了林悸一眼而后继续望向远方,停顿了一瞬过后说道,“更何况,花拳绣腿而已。”
在庙堂之中,武功高强只能做将军,善于谋略才能做元帅。
再者深陷其中,你不想争斗也不得不去争斗。
倒不如处江湖之远,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