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不清楚文人仕子的那些玲珑巧思,也不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总之是很适合这柄匕首的称呼。”
苏词好像看穿游离的心思似的解释了一句,将匕首放回了游离手上,“先还你一件,我觉得你身上没有武器应该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是,在準备动手之前能不能三思而后行?
先想想,是否真的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
游离握着掌心的温度犹是不解:“我是杀手,杀人不论善恶。”
“好一个不论善恶,你也知道你是杀手?”
苏词的语调里带上了几分嘲讽,“杀手可没有你这样光明正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也生怕自己死不了。
非要弄得满城风雨名扬天下才肯罢休?
明明有无数的法子可以无声无息地将人处置了。
你觉得不疼吗?还是觉得活着很难?”
苏词的语调由最开始的缓慢逐渐加快,似是越说越气。
游离看着苏词的眼睛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反驳,这世上能被自己记住名字的人不多,有机会相处的更是少之又少。
游离几乎没有和望江山庄以外的正常人相处的时候,苏词是第一个,像这样恬淡的生活似是偷来的,反正不是他该有的。
世家子弟也没有想象中的眼高于顶,有时候苏词所说的所做的,就像是一颗飘进了他心里的蒲公英种子,柔软微不可查的触感,不清楚哪天会生根发芽,却给他带来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沖动,想要挣脱桎梏真正飘向远方的沖动。
游离移开了目光,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嗓音略哑却是清晰:“我喜欢让自己陷入险境。”
“为什麽?”
苏词不解,只觉得有几分气恼。
“会疼,心会跳的很快。”
游离停顿了一瞬,认真思考过后又道,“越是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才越觉得自己活着。”
游离说的那样的理所当然,到底是经历过什麽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苏词并没有什麽资格过问,只是觉得此刻比较疼的应该是自己。
他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只是起身告诉游离:“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早些睡,明日我叫你起床。”
翌日,苏词是在别院中用的早餐,原因则是游离还需要用药。
镇国公府的厨子厨艺算不得多好,但也算不上差,只是和长安城中的饮食习惯不同,比较符合老爷子的口味。
用了早餐过后,苏词才带着游离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谢家的府邸,谢瑾在北方边塞之地跟随自己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远在千里之遥的地方戍边,谢家只有一些老弱妇孺留在了京城。
苏词到谢家的时候,谢瑾还在院中晨练,一杆银枪一点寒芒,在苏词观摩得正起劲的时候。
那点寒芒逼近了苏词的身侧,苏词来不及反应,又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响。
是游离?苏词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惊,谢瑾舞刀弄枪多是挑衅自己,游离重伤未愈,却又哪里懂得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