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要求简单,其实已经能落下来一大批人了。
“哈哈哈,娘,我哥过了初选了,让过两天还来。”
最后一行是西城门,胤祝他们刚到护城河边,那冰面上就跑出来一个欢欣鼓舞的年轻人,朝着岸边又跳又叫的挥舞双臂。
岸边一个妇人也是惊喜不已,“六儿,你哥真过了?这就过了?”
妇人的声音不低,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说实话很多报名的人一开始都是怀着侥幸心理的,想想吧,付出二十五文有可能拿到成千上百两,谁不迷糊?
但报了名这一来参加初选就知道了,只会站到冰面上的花架子还真不成,身边好多人都是被筛下来的。
因此就觉得,这个初选也不怎么容易通过。
关键的吧,负责初选的还是皇上的御前侍卫,那一个个黄马褂在那儿一坐,就是连续落下去七八十个也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要是换个人办,这么高的落选率,早就有人闹起来了。
妇人家的儿子通过了,这边欢喜了一阵,一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就和两三个朋友跑了出来。
一问,他们这一批十几个也就过了这妇人家的儿子和两个内城的子弟,大家更羡慕了,都说妇人家的儿子很有本事。
场面之热闹,跟秀才揭榜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胤祝这个主办方躲在人群里看得很热闹,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说这种比赛是乱象,也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会这么吐槽的,只有那些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比世人高一头的读书人,但胤祝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换句话说,读书人在如今的确是金贵,但读书人这个群体已经很庞大,有那么点学历贬值的意思,什么秀才举人听起来社会地位挺高,其实啥也不是。
一年一年候缺的进士都数不过来呢。
最后在西城门外看了会儿,跟着大家高兴欢呼了一回,胤祝说回去。
达林王庆志一前一后,护着这位看起来柔弱但欢脱也很欢脱的爷进城。
前后都有人,胤祝就不用担心路况,坐在马背上想接下来的赛制。第二轮筛选用对决淘汰制,可以抽签组队了。按照现在大清的冰球规制,每小队十人,一个小队胜出可以全队晋级,失败小队选出表现最优秀的二人晋级。
不过还是改抢球为投球比较好计分,不能弄网子,因为球不大,可以在冰面掏个洞。
然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再加入一个观众参与环节,决定失败战队两名晋级名额。现在没有电子投票,就用喊声投票好了。
哪个球员的声浪高就让哪个晋,反正第一年搞,也不用担心什么人作弊,要是能说动在场的大部分观众都喊他,也算是人家的本事。
但如果这样的话,还要在每个队员背后绣上他们的名字---绣名字太费事,直接弄甲乙丙排序号好了。
突闻前面吵嚷的声音,胤祝抬头去看的时候
,达林请示说他去看看,胤祝点头。
达林去了一会儿回来:“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在办事,有民众在前面的巷子闹事。”
胤祝皱眉,问道:“有没说是什么事?”
达林犹豫了下,“好像有一户人家被高利贷催逼,死了个老婆婆,这家的儿子回来了不愿意,叫了几个人拿着木棍要去报仇。”
听到高利贷胤祝就叹气,对达林说道:“你去看看那户人家还有没有在家的人,先给他们一些钱。”
别男人被抓走了家里的人也活不成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二两的碎银子。
达林倒是有些意外,说道:“奴才身上有钱,奴才给了他们就行了。”
胤祝骑马走过巷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补丁棉袄的汉子连同好几个差不多打扮的人被抓走,达林朝一个蹲在路边呆呆的小孩而去。
很快达林回来,追上胤祝说:“那家只剩下一个小孩儿,还有个因难产躺在床上的妇人,奴才给了那孩子一小块碎银,又把随身的二百个铜板给了他。”
胤祝点点头,达林做得很妥当。
这种事他从小到大见过好几回了,没什么一定要帮别人的想法,但也不会冷眼旁观,不过心里还是生气的。
傍晚,西城步军司抓到的这几个闹事的人就被放了出来。
张桥一身烂棉袄是彻底不能穿了,跟几个兄弟道谢之后,脚步匆匆地向家中走去,将要到家的时候,遇见了一伙人。
这些人抱着叠好的红布,一边走一边说:“这个条幅都是宫里的内造办做出来的,刚才还是一个特别威风的一等带刀侍卫给送到咱们家。以前也觉得咱跟着老爷没少见大场面,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大场面。”
“谁说不是呢,不过咱们家也是好运气,少爷一当官就能跟着十五爷做事,十五爷还特别信任咱们家少爷,什么都交代咱们少爷办。以前看不起咱们家的那些个富商毫商,现在哪一个不是笑脸相迎的。”
几人说着就走远了,张桥不知不觉跟着他们出了西城门,护城河右边设的初选现场已经没多少人了,御前侍卫都走了,还剩两个小吏在收拾桌椅名册。
附近人家的小孩儿在冰面上玩耍,那两个小吏也不驱赶,岸边站的或是端着饭碗或是揣着袖子来瞧稀罕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