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朗刚想训斥,想起主人对姓叶这小子的维护,生生把要吐的话咽了回去,气哼哼的跨进了宣国公侧门。
滕冲朝叶芝暗暗竖了个大拇指,牛!
郝氏心跳的厉害,用手都捂不住,周围的人以为她中暑了,“这位大嫂,要不,你到那边树荫下舀些水喝。”
她朝说话之人感激一笑,“多谢大娘!”
迫于生计,郝氏从一个给活人梳头的到给死人梳头,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铜板。
几年下来,接触的死人不说上百个,大几十总有了,没想到昨给杨国公家阴婚媳妇梳过头,回到家里就做了一夜恶梦。梦中,那个高贵端庄漂亮的小娘子一直请她救她。
她只是个小小的梳头妇人呐,怎么能救她这么贵重之人,分明找错人了嘛!
咕噜咕噜一大碗水喝下肚,郝氏才感觉心平些,正要伸袖子抹嘴角水渍,猛然看到穿公服的衙差,难道杨公国现阴婚媳妇不对头了?
郝氏平静的心又扑嗵扑嗵直跳起来,朝四周看看,悄手蹑脚跟了上去。
六月下旬,正是气最炎热之际,走了一路,出了一身汗,终于到了内室,一股凉气袭卷而来。
叶芝不仅没感到舒畅,还脊背一阵阵麻,凉气从脚底往上钻,莫不是进了阴曹府?
滕冲七尺大汉也感觉此到阴森森的,不自觉的靠近叶芝,“叶小弟,你……”
还没说完,就被白郎打断,“住口,不要说话。”
滕冲讪讪的住口。
叶芝要为滕捕头打抱不平,被滕冲悄悄制止了。
杨国公府是一等公爵,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说话的,他确实冒失了。
二人紧慎的跟着白朗穿堂走室,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住了。
大理寺少卿裴景宁站在门口,边上站着几位成年男子,有四五十岁的,还有二三十岁的,以他们的穿着打扮,怕是这个国公府的大小主人了。
裴景宁看到叶芝过来,严肃的面色稍霁:“叶芝过来,见过杨国公。”
杨国公杨行知了解裴子谦为人,介绍一个小下属给一等国公,要么是小下属身份贵重,要么是小下属能力卓著。
给裴子谦面子,杨国公严肃威敛的眉头松泛二分,算是回应了招呼。
叶芝弯腰九十度拱手行礼,“叶芝见过国公爷。”
杨国公抬脚进了房屋。
屋内黑洞洞的,随着几人都进来,门被关上,仆从点上了油灯。
热死人的大白,来到个又黑又冷的房屋,是个人都会害怕。
叶芝没有。
裴景宁走在他左前侧,轻声道,“刚才严仵作与太医一起验过了,杨小公子死于毒杀。”
叶芝望向他,目下之意是让他们找到是谁毒杀了杨小公子?
裴景宁朝杨国公望了眼。
他点头,“子谦说你办案找凶手很有一套,老夫期望你也能为小儿找出凶手。”
叶芝明问:“严仵作与太医有辨出是何毒吗?”
杨国公一脸沉痛。
杨世子替他爹回道:“没有。”
叶芝顿了顿,拱手道:“我可以看看棺柩里的杨小公子吗?”
能把他领进停柩的方,当然可以。
叶芝掏出手帕折叠成三角形围在脸上当口罩用,探头看向棺柩里。
他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简直的动作,让杨国公深信面前的小年轻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动声色的望了眼裴子谦。
裴景宁当然懂杨国公这一眼,这是认可他找的人,相信他们能办杨小公子的案子了。
贵族豪门在保存尸身这一方面确实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叶芝这个现代人看到也很惊讶,要不是她知道杨小公子去年就去逝了,棺柩里的尸身乍看之下,还以为死了没多久,几乎没什么腐败。
但尸身上呈现的尸斑很不同,青黑中透出……形容不上来,一定要说,就像影视剧中黑色的魔鬼一般充满煞气。
这是中毒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