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我和方圆一起下了楼,他上了公司的商务车,我坐在了颜妍的车上。
我的神经陷入到莫名的绞痛中,心中甚至埋怨方圆不该这么突然的告诉我简薇会回来的消息,时隔3年,我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她。
我无数个日夜发了疯的想见她,却又害怕见她……害怕见面之后的沉默和尴尬太痛。
颜妍启动车子,看着后视镜变了个车道之后,向我问道:“昭阳,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问完又摇了摇头补充道:“……有点不太像你!”
我笑了笑,道:“难道非得没心没肺的才像我吗?”
“是方圆告诉你简薇会回来的消息了吧?”
“嗯。”
我应了一声,却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难怪呢,这个世界上除了简薇,也没人能撬得动你昭阳忧郁的神经了吧!”
颜妍感叹。
“你想多了,她没那么攻无不克,我也没那么不堪一击。”
我依旧笑了笑回应。
颜妍耸了耸肩,道:“昭阳,冷暖自知吶……你笑的越灿烂,心里越伤痛吧。”
“说的多了解我似的。”
这次我终于收起了被颜妍认为是伪装的笑容,以证明我没她说的那么伤痛。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昭阳,和你说句心里话吧,我们虽然都很替你和简薇感到惋惜,可是……我也不得不告诉你:当一个女人变了心后,曾经她爱过的男人,也就变成了一支被吸过的二手烟,再也吸不出快感,还熏的自己红了眼,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抛弃这根二手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烟问道。
“希望你潇洒一点。”
我沉默许久带着不甘心问道:“你说爱情是什么?……不就是一句承诺,然后一生执着吗!为什么给了对方承诺,却没有胆子执着?”
“昭阳,爱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和方圆为什么能走到最后,而你和简薇却不行,你应该明白的。”
我再次沉默,我的确明白,方圆和颜妍,虽都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家境也都还不错,可谓门当户对,而我和简薇……我清楚记得,简薇在出国前,她爸就买了一辆凯迪拉克cts送给她,作为她的毕业礼物……可是爱情真的要用物质来衡量吗?我不太懂!
颜妍又说道:“简薇是真的爱过你的,你也知道她去美国留学就是为了避开她爸妈的逼婚,希望待个3年,回国后,她爸妈能接受她和你在一起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到了美国之后和你提出分手,我也有些想不通……可能真的是因为……”
我不想再重复体会当初分手时的心情,打断了颜妍:“打住,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她变心了,当我是一根抽不出快感的二手烟吧。”
“我说她变心只是打个比方……”
颜妍又安慰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把一个想死的人活活安慰到真的去死,无疑颜妍就是。
……
整个白天我都陪着颜妍按照方圆开出的清单购买他们结婚要用到的相关物品,直到傍晚时才和颜妍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各自散去。
尽管昨天我一夜未睡,今天又做了一天的苦力,可在夜晚将至时,我竟然没有一丝睡意,走在街头,每每看到霓虹灯下依偎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情侣,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孤寂和空虚。
我依然惯性的想放空自己,好似我的夜晚就应该属于夜店,我告诉自己:或许喝点酒,今天晚上才会睡的踏实些。
听着劲爆的酒吧音乐,看着变换闪烁的灯光,疯狂扭动腰肢的人们,不一会儿我已经几瓶啤酒下肚,人也有些晕眩起来,我喜欢这种感觉,没有烦恼,没有爱恨情仇,只有亦真亦假的朦胧和虚幻。
在这个酒吧有两支驻唱乐队,两支乐队每天晚上轮流表演,今天正好是罗本带着的“撕裂神经”
乐队在驻唱,我和罗本的关系不错,有时候会一起玩玩音乐。
罗本用手指卡住吉他弦,发出一阵类似摩擦的噪音挑逗着对我笑道:“昭阳,上来玩玩……?”
我放下啤酒瓶,跳上了台子,从罗本手中接过了吉他,对乐队其他成员说道:“来首还阳。”
众人点了点头,各种乐器开始发声,灯光闪烁下,重金属音乐开始膨胀。
带着酒醉后的发泄,我单脚踩在弹药箱造型的道具上,开始疯狂的弹着电吉他,用嘶吼的爆破音唱了起来:“空想的手拽着大旗,大衣里掖着我的骨头,拼命地回忆来时的路线,转身撞碎在噔噔墙上;妈呀,我回不来了;妈呀,您受点累呀,妈妈呀,快把我给生下来,生下来……提起嗓子扯开脖子……”
只唱了一半,台下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黑色夹克,带着金链子的混混似的小青年瞪着眼睛,冲我吼道:“你个土鳖唱的什么鸟东西……赶紧换歌……”
我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孙子再给我说一遍。”
长发一脚踹翻了靠的最近的架子鼓:“你丫傻逼,老子让你换歌!”
“我操你大爷……”
我站在高处,一脚踢在了长发的脸上,好似找到发泄的快感,跟着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拎着吉他就砸,转眼吉他被我砸的稀巴烂,长发也被揍的抱着头蜷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