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抬手按了按额角,似是有些疲倦。
康安正要再问,瞥见这动作,将疑惑重新塞回了心里。
一路上,康安绞尽脑汁,可即便到了城外别庄,他依然没有弄清王爷那番话的深意。
去向林管家打听摄政王有此态度的缘由,和王爷有他干爹、他及子平三人有什么联系?
抵达别庄时韩子平一行人还未到。这别庄位置偏僻,因着怕引人耳目,并没有安排仆从,只有人会来定时打扫,勉强干净。
康安略作收拾,便整理出了一隅干净之地以供谢祁小憩。
因今日里别庄没有旁人,正值午时,做午膳的活便落在了康安身上。
他伺候谢祁多年,虽说手脚利落,可准备膳食的事儿并不在他专司的活计内。但好在王爷不时会生出下厨的兴致,他看得多了,也对流程了然于心。
一顿午膳做好,谢祁正好起身。
康安端上午膳,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祁,生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王爷的胃口。
但好在一切顺利。谢祁用了大半,才搁下筷子。
康安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地将桌案收拾干净。
午膳后不久,韩子平一行人抵达京外。他们借着谢祁的扈从身份,护送谢祁的车驾从皇陵回京,在盛京城外的茶庄做了短暂停留。
谢祁便是趁着这个时机,带着康安悄无声息地混入车驾。
众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恭顺王府。
扈从各自安置。
韩子平跟着谢祁进了正厅。
康安重新回到熟悉的住处,连呼吸都觉得畅快许多。他轻车熟路地去了膳房,泡好茶,端着去了正厅,熟门熟路地搁在谢祁手旁,又顺带着递给了韩子平一杯。
稍作休整,韩子平朝着谢祁拱手汇报:“王爷,端州的事宜业已处理妥当。俘获的刺客如今正被关押在京外,属下派了人日夜看守,确保不会出差错。”
谢祁端着茶盏,轻轻撇去水面上的浮沫,淡淡“嗯”
了声:“审问可有所获?”
韩子平面露难色,摇摇头道:“那些人嘴极硬极严,属下审问多次,一无所得。”
说着,他单膝跪地,垂着头,羞愧道,“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起来吧。”
谢祁垂着眼,“若是能轻易从他们口中审问出东西,这些人也就不值得范承光亲自来端州保驾护航了。”
韩子平依言起身,面上仍有愧色。
谢祁问:“咱们救回来的人可交代了什么消息?”
韩子平抿了下唇,目光流露出些许沉重:“当初他们离京是分开关押的,只有一个人曾和这些刺客有过接触,可这个人,在端州的时候——”
顿了下,他低下声音道,“遭了范承光的毒手。”
谢祁啜饮茶水的动作一顿。他垂下眼,将茶盏搁好,问:“他们家中可有亲眷?”
“一人是孤儿,另一人家中有年迈老母,还有兄嫂侄儿。”
韩子平语气沉重道,“属下已经将二人厚葬,也安排了善书字的人,定时给那人在世的亲眷去家书钱银。”
这番安排已算用心,谢祁点点头,道:“一路辛苦,你先回去歇几日,旁的不急。”
“是。”
韩子平拱手。
康安送他离开。
韩子平蹙着的眉宇未松,以为他还是在为审讯结果担忧,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也别着急,去审太上皇培养的人,总要费些功夫。王爷这不是没怪罪嘛!”
“我也不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