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夜对许迟迟的离开一无所知,他此刻眼里只有那盏兔子灯,他觉得要是她提着这灯一定会很有意思。
这是猜灯谜得灯笼。
那兔子灯上贴着的是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个字。
这些灯谜都不太难,只是要付足了灵石才能猜,洛长夜付过灵石便干脆的答道“日,是日字。”
这些灯笼做工巧秀,所以价格也不便宜,别看围着看的人多但是大多是来凑热闹的并没有参与的意思,他出手利落卖灯笼的小贩也就更利落,忙将灯笼取下来由他拿走。
他提灯回见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扯出来就彻底歇下去了。
“长夜好兴致啊。”
伴随洛长宜声音一起的是长街上的人群被守卫军迅驱散,不过瞬息功夫此间便空落得只剩下光影寥落了。
片刻之间洛长夜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又都撒去。
现在最直接摆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应该站在那里的身影不见了。
——她在洛长宜来前就跑了。
真有意思。
只是面上不显,他从善如流的应道“兄长也来逛灯会吗?”
说罢还颠了下手里提着的兔子灯。
洛长夜太知道他这个兄长了,他既然能把桑寄环给燕阙戴上就说明他是铁了心要把燕阙当笼中鸟关起来的。
现在人跑了,别看洛长宜眼下还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肯定气疯了。
想到这一层长夜差点没笑出声来。
最好笑的是洛长宜没有证据更没有抓到现行,哪怕是怀疑他带燕阙出来的,也无计可施。
洛长夜眉眼微弯,脸上藏不住的点点笑意。
洛长宜惯要在人前维护他仁爱家主的模样,如此便不能在明面上作。
也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听洛长宜道“突情况,全城戒严,长夜你还是先回府的好。”
声调下压,不轻不重,看不出来一点喜怒。
洛长夜也没必要和他在这事上多费口舌,他想要他回去,那他回去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更深露重,兄长多保重。”
洛长夜自洛长宜身边径直走过,而他提的那盏兔子灯上坠着的流苏被风吹起碰到了洛长宜的玄色衣袍。
突然的,洛长宜双唇轻动“这灯不大称你。”
他说的是这灯,可眼神明晃晃的是警告。
“称不称的无所谓,主要是喜欢,是乐意。”
洛长宜越是生气越是耿耿于怀长夜就越是觉得有意思,没有什么比打击不可一世的人还有意思的事情了。
气吧,怒吧,你看哪怕是你,也不可能事事顺意。
有些人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就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总觉得什么东西他们轻轻一抬手就能得到。
而像他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则要被教导谦逊,知足好像能活着就应该感恩戴德不该再有多的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