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淡笑,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华盛商贸]是收购了,但后续经营却是个大问题。这样一看,似乎也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地方。”
李局微微有些尴尬,面上一阵青白。
早前我听到过传闻,说[盛华商贸]的事情,严筠有通过李局给上面牵线。但不想后来才现[盛华商贸]的内部非常混乱,麻烦很多。严氏集团基本算是被上面坑了一,而李局这个牵线人自然也是有几分理亏。
我察言观色,连忙吩咐侍者上菜,把这段尴尬地气氛给岔了过去。
李局也立刻附和着,把话题转移到了菜品上,“这家店的扒鸡是老字号了,虽然味道不是一流的好,但吃的就是个情怀。想当年我刚毕业那会儿,就喜欢吃这家的扒鸡。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个味儿。”
严筠也跟着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番,“好像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个门头房,如今也变成酒楼了。”
李局大笑,紧接着感慨,“是啊,时间过的快,咱们的城市也变得越来越繁华,在早哪有这么多高楼大厦,一眼望过去全是小平房。”
严筠也笑,但没有说话。
李局长又开始自顾自地感慨,从他年轻刚入基层开始说,一直说到他当上局长那会儿。
我和严筠全程听着,偶尔恭维两句,把李局恭维地很是舒坦。
严筠拎起在热水中温着的白玉酒壶,替李局斟上,又端起自己的酒杯,“咱们g市的治安如此之好,也多亏了咱们李局。这一杯我敬咱们辛劳的局长,我干了,您随意。”
他说完就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闷。
李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跟着把酒一口闷了。
严筠有意把话引上正题,就拐了个弯儿,含蓄地道:“不过说起这个治安,最近[水云间]倒是给您添麻烦了。”
李局多精,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不过他向来看不惯像[水云间]这样的娱乐场所,在他看来,那就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但话又说回来了,[水云间]再不好,有严筠罩着,李局长即便心里瞧不上,但面上也不好直说什么。
他用筷子夹起盘中嫩白的鱼肉吃了口,淡淡地道:“严总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次[水云间]的情况也有点意外。您说有人举报,局里肯定是要带队去查。结果这么一查,就查到客人在包厢里赌博。虽然这事儿的主要责任在于客人,但[水云间]毕竟提供了场所,这事儿要说一点也不追究,恐怕是不太好办。”
严筠微微皱了下眉。
李局见好就收,连忙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既然今天严总开了口,我自然会尽力帮衬。”
严筠继而对李局举了举杯,“有劳。”
李局也连忙举杯,两个人客套地碰了下,同时抿了一口。
李局又啧了啧舌,“既然说起[水云间],我就*T不得不提一下[梦回]。就那个开的夜场,在[水云间]斜对面的那个场子,它的老板周舜臣,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过?”
第5章
我和严筠都没说话,静等李局长下文。
李局长执杯摇晃着,杯里的酒水四处颠荡,倒映出他一张被腐蚀粉碎的扭曲面孔,“这个周舜臣,就是当年a市鼎鼎有名地黑道头目,周敬天的儿子。”
严筠闻言淡淡地道:“就是被警方击毙在南湾河边的那个周敬天?”
李局长点头,语气之间有些意味深长:“当年周敬天被击毙的时候,周舜臣尚在襁褓。周敬天的仇家太多,周舜臣的母亲为了保住周舜臣,不惜委身做了a市景和实业董事长的情妇。原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可不成想,这个周舜臣是个狠角色。成年之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很快便在a市商圈崛起,并且得到了他养父的赞赏。后来,他养父去世,景和实业就给了周舜臣继承。”
严筠听着,唇边浮现一丝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景和实业的董事长,是有一个亲儿子的。”
李局长点头,“是有一个亲儿子,不过出车祸死了。”
我闻言一愣。
严筠半分轻嗤。
李局长也跟着笑,饮了口酒,“a市离得远,很多具体的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不过,我这也是好心,只是想要提醒二位,要多多提防周舜臣。这个人,据说做起事来不择手段。”
严筠没吭声,只是对李局长抬腕举杯,算是受了他的这份情。
我们一桌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有的没的,都不重要。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我和严筠从酒楼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上车之后我问他,“送你回去还是去哪?”
严筠点了根烟,按下车窗玻璃,靠窗抽着,“去你那。”
我便打了转向灯调头从中心路回家。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少,从酒店到家一共也才用了十几分钟。
我和严筠进门之后,就直接去了二楼书房。
我自顾自倒了杯水喝。
严筠路过放报纸的架子时,随手拿了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
我端着水杯问严筠,“这个李局肯出力吗?看他今晚的态度,大有拿捏一把的架势。”
严筠姿态慵懒,一边闲闲地翻了一页报纸,一边道:“人不都是这样,不拿捏一把,怎么显示出他帮了你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