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乐怔住:“你说清楚,什么不尊重人?周鹏那小子是不是又抽什么风了?你别听他乱讲。前段时间我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他俩的事情被家里人现了不能赖到别人头上。”
“周鹏是不是被打傻了?他欺负佳佳了?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林子乐越说越激动,眼里充满困惑。
“佳佳被她爸打的浑身是血,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我眼泪涌了出来,我甚至做过噩梦,梦见我和叶佳佳一起被打,我身上干干净净的,叶佳佳却满身是血。我颤抖着几乎声嘶力竭:“全都是因为你们,她有多疼。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她就不会被现,就不会被打。你为什么叫周鹏追她?”
我呜咽起来,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原来爱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是老陈和黄女士的疏离,是陈宜和男友的轻易分手,是叶佳佳不该承受的后果。我讨厌老陈把黄女士当个洗衣做饭的保姆,而和那个张兰不清不楚。讨厌叶爸爸说叶佳佳犯贱,不知廉耻。讨厌林子乐随随便便对朋友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
豆大的泪水从我脸颊上滚落,我猛地站起身,推开椅子,身体没站稳,一歪,林子乐本能地扶我,被我蛮横推开。我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
我听到身后林子乐大声的叫我,然后胳膊被生硬的力量拉住,他挡在我前面,额头冒着汗,焦急万分地说:“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
我挣脱开他的手:“不能了,不能了!”
我泪如泉涌,狂奔着一路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跑到眼泪干了,腿软了。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沉闷炙热的空气吸进我的肺部,我像一颗填满空气的气球,松开手不是飞到天上而是滚落到地上,独剩凄凉。
林子乐没追过来,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天黑才回家,一是因为心情实在太差,不想回去。二是之前也打过电话给家里说不回家吃晚饭的,回去太早还要解释。后来我想起自行车还在那个冷饮摊那里,我再跑回去时车子已经不见了。到家我只能说自行车被我弄丢了,老陈也没生气,他还沉浸在女儿即将上大学的喜悦中。
大概晚上9点多的时候,楼下有人敲门,林子乐把自行车推了过来。
黄女士开的门。
“阿姨,陈笑在家吗?我找她说句话。”
林子乐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黄女士请他进屋里,他只站在门边,不愿意进来。
我走出来,林子乐已经退到了院门外。
等我走近,两人隔着一道院门,黑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林子乐眸中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道:“佳佳的事情,是我鲁莽。我。。。。。。就是,我向来挺烦女生黏黏糊糊的,没顾及别人的感受,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眼睛茫然的从他脸上轻轻滑过,我大概说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然后我就把院门关上了,将他关在了门的另一边。
*
6续有同学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通知书是ems寄到区招办然后转到各个高中的。已经拿到通知的、正在等通知书的学生和家长时常会集聚在学校门口聊着这次文科、理科状元落在了哪所高中,哪个大学今年报名很紧俏,哪个学生常挥,哪个孩子已经做好复读准备等等。
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学校,现校门里面树荫下、走廊上站了不少人,八卦凑热闹的家长占多数。每当有学生拿了快递壳子出来,大家就会围上去问东问西。
这一批都还是重点大学,几乎每个人都会赞叹一番,说着学校不错,终于熬出头的话,家长们一边喜笑颜开,好像得到录取通知书的是自家孩子一样,一边又忧心忡忡,不知道真正属于他们家的那一个信封有没有在路上了。
我是稳稳的填报志愿的,所以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我被几个陌生的大人围拢过来。有人问我考多少分,有人问我选的什么专业,还有人说这学校漂亮。我在人群中应答了几句,抬眼间正看见林子乐骑着自行车冲过来,那样子很急。
他也看见了我,没有过来,而是一个急刹,隔着一段距离停在了校门口。
我从家长包围圈中解脱出来,再看那边,林子乐正和两个男生聊天,男生手里都拿着拆过封的快递壳子,后来又有个男生加入他们的交谈。
那次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林子乐理了头,夏天为了凉快男生都喜欢把头理得很短,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我走过去,我要回家,所以要路过校门口,我这样想。
“拿到通知书了?”
林子乐笑眯眯地问,他之前是问过我想考哪所大学的,我说想去海边的城市,靠海的大学。
他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笑的自然,也许他是选择无视那些不愉快吧,当没生过,也许这是最好的方法。这层东西确实是很奇怪的东西,我心里五味杂陈,迟钝地点点头,“d大”
。
因为周边充斥着轻松愉悦的氛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因着一纸大学录取书而热络的聊天,所以那三个和林子乐聊天的男生也自来熟的和我攀谈起来,他们问我上哪个大学,高考分数多少,原来高三几班的。
我放松了神经,知道了他们一个是一中的,另两个是本校学生,而且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不过都是天南海北。两个本校生分别考取了北京和西安的大学,一中的男同学即将去上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