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干脆去和皇上认错,不要说皇上现在只是偏向他,就算是皇上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也绝不会有一个君王能容忍这种事,因此他直接说道,“认错这种话就不必说了,长脑子的都知道就算父皇不处置我,今后我也不可能再够到那个位置了。”
底下的人因为大皇子这话安静了一瞬,最后终于有人说道,“依我之见,倒不如趁着事情还没落实,干脆把这罪名坐实了,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今您那三千兵马也还没被人发现,加上宫中禁卫您也能调动一大半,此时动手我们胜算还是很大。”
这话说得大皇子有些心动,其实从收到这封信开始,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想等着底下有谁能先提出来,因此他也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顺水推舟道,“此时风险虽大,倒也不是不可为,只是具体该如何还需细细商议。”
众人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大皇子心里的真正想法,那些原先劝大皇子去跟皇上认错的此时也纷纷转了风向,和大皇子说起京中兵马要如何布置起来。
就在傅荀还在劝阿宁离孩子远一点和找大皇子谋反的罪证之间挣扎的时候,京都已经悄悄变了风向。
皇帝突然重病卧床,太子与诸位皇子不管建府的没建府都开始长宿宫中,每日都去皇帝的寝殿中尽孝,只是皇帝没什么精力见他们,因此每日能见到皇帝的也就只有大皇子而已,这份恩荣真是连太子都比不上。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着是不是该为下一任君主站队时,皇帝病重的消息也迅速的传到了傅荀他们的手里。
和众人担心着要怎样争一个从龙之功不同,只要一联想到那封信送到京都的时间和皇帝病重的时机,傅荀几乎是立刻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而太子在信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也差不多,因此,傅荀也没瞒着廖将军,把太子的信和自己的猜测都跟他说了,意思还是希望他能做些什么以防万一。
边城守将无令带兵进京罪名是极大的,官职被撸都是轻的,可廖将军在了解到梁州这边的事情可能都是大皇子做的之后,也很轻易的就能联想到皇帝病重的时机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于是他没思考多久,便又迅速从军营里调了一千精兵与傅荀一起迅速而又尽量隐秘的往京中而去了。
纵然不舍,傅荀还是暂时先把阿宁和梁州这边的事交给了卢晏清处理。
自从梁州这边和矿场有牵连的人都被傅荀控制住之后,傅荀便把卢晏清从石河县掉了过来,这边的事只要留够了人手给他,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无论如何,阿宁才刚生产,甚至还差几天才能出月子,傅荀此去,不论是否会平安归来,两人至少要几个月不能见面了,想到这里,傅荀便觉得离开的脚步沉重了些。
阿宁穿戴整齐,手里抱着孩子,想要送他出门,傅荀把人拦在了门口,“阿宁乖,你现在还不能吹风,先回床上躺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阿宁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傅荀,她怀里的孩子也转着咕噜噜的眼睛看着傅荀。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孩子果然如稳婆所说的慢慢长开了,暂时虽不说玉雪可爱吧,但皮肤也不再红通通皱巴巴了,五官依稀能感觉到傅荀的影子,只有那双眼睛能很明显的看出是和阿宁一样的桃花眼,而眼中那种真真实实的懵懂也几乎是和阿宁一模一样,傅荀此时被母子俩这样两双眼睛看着,几乎就想这样沉溺于这样的温柔乡了。
只是有些事却是无法推脱的,不说太子对他的情谊,就说若大皇子真的造反成功,他和阿宁哪里还会有安身之地,因此,傅荀也只是忍着不舍的摸了摸阿宁的头道,“不要担心,你和宝宝好好待在这里,等宝宝会叫爹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傅荀不知道孩子要多久才会开口叫人,总之短时间内是不会的,只有给阿宁这样一个目标,阿宁才不会心里一直都放不下。
果然,阿宁听完傅荀这话后,眼中的不舍少了几分,而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孩子,教他道,“爹。”
小家伙不明白自己娘亲在说什么,只是看娘亲一直和他说话,就咧开嘴对着阿宁笑了起来,一副讨巧的样子。
阿宁手抱着孩子腾不出来,便用额头碰了碰孩子的额头,鼓励的看着小家伙,继续教道,“爹,宝宝,叫爹,爹。”
小家伙以为娘亲是在跟他玩儿,咯咯咯的笑得更开心了,小腿还在包的厚厚的衣服里蹬了蹬。
阿宁见状,耷拉着脑袋,失落的看着傅荀,“宝宝,不会。”
傅荀看着阿宁这样子简直想把人拥进怀里疼到心尖上,但他此时只能以在脸上摆起几分笑意安抚阿宁道,“孩子还小,等阿宁多教几遍他就会了。”
他说完还伸出手,难得对孩子露出几分温情的的戳了戳他的脸道,“你说是不是呀,丑娃娃。”
孩子像听懂了他爹是再骂他似的,刚才还笑着的小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而后撇过头,不理傅荀。
阿宁见状连忙抱着孩子摇了几下,而后认真的对着傅荀反驳道,“他,不丑,你,这样,他,生气的。”
傅荀只能妥协,“好好好,不丑,不丑,阿宁生的孩子最可爱了。”
阿宁有几分谦虚的说道,“没有,最,可爱。”
而配合着这话的是怀里小家伙重新响起的“咯咯咯”
的笑声,他像是被他娘亲重新哄高兴了,又像是在嘲笑他爹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