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一个假纪凌修,那个傲娇的,闷葫芦似的纪凌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肆无忌惮的占有欲。
我被迫面对他,坐在他怀里。他一手揽住我腰肢,一手托住我后脑,牢牢吻着我的唇,浓烈的酒味儿扑面而来,带着不顾一切的热情。
当察觉他的手不安分地攀岩而上时,我拼尽了全力,才从他怀里挣脱,怒斥,“你什么酒疯!”
他大概酒劲上头,微醺的眼眸压着情欲的浪潮,冷冷看着我抗拒的脸,视线掠过我颈项上的咬痕,他粗重长呼一口气,重重靠回皮椅上,闭目。薄唇抿成了介意的直线,似乎满身怒意无处泄。
他在怒什么?
怒我的拒绝?
怒我颈项上的咬痕?
怒我多看了宁乾洲一眼?
“我们该是好好想想对策,怎么在这场纷争里全身而退。”
我面红耳赤拉开两人的距离,抬手捂着脖颈,“全然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给别人看。”
“施微。”
纪凌修突然唤我。
“等你酒醒了再说。”
“你还爱我吗?”
他抬着手掩住眉眼,薄唇抿紧。
我静静看着纪凌修,他似乎充满不安定的焦灼感,以前他总认为我爱他,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认为我在引起他的注意,那种坚不可摧的自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摇,就像此刻,他怀疑的焦灼。
我对他的伤害似乎在他心里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草木皆兵,如此阴晴不定。
我轻轻抱住他,将脸放在他胸口,伸手温柔拍着他,“我爱你,纪凌修。”
这颗心满满当当爱着他。
他的身体很温暖,只是这样抱着他,便觉心安。
这世上,除了爹爹,只有纪凌修真心待我好。
想起他爸妈的遭遇,我的心阵阵抽痛,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我早点恢复记忆,早点想起前世的一切,早点阻止这一切的生,就不会落入宁乾洲的陷阱。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再周全一点,就不会让他爸妈遭受那样的虐待。
都怪我。
他说,“别哭。”
许是我的眼泪打湿了他衣衫,他忽然坐起身,有些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微微,我吓到你了吗。”
“当时没办法,我想救你们的。去审判庭做伪证,权当缓兵之计。事后想法子把你们从牢里救出来。”
我闷声闷气解释当初为什么诬陷纪家,“可是,我少想了那么一步。只顾着救你们命,却忽视了酷刑折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似乎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
他很久都没说话,末了,他语气无波澜,“问题不在你这里,我晓得。”
他心有芥蒂,我亦晓得。
见我不肯抬头,他说,“想弥补我吗?”
我抬身,郑重点头。
他擦去我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那就给我爸妈生十个八个孙儿,他俩都等着抱孙子呢!我妈状态好了很多,我爸……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