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睡得正香被人打攪是件相當煩躁的事,她囁喏兩聲像拍蚊子那樣胡亂揮了兩下。
沁涼的觸感,溫桐猛地睜眼。
黑色手袖與白的碰撞尤其扎眼,朦朧間她能夠清晰看見對方手背交錯的青色血管,薄薄的皮膚在腕錶冷光烘托下更加白皙。
她正攥著人家的手不放。
溫桐立刻縮了回去,連聲道歉。
車只能停在指定的區域,還有一段路需要單獨走過去。
溫桐跟在人高腿長的男人後面,漸漸追不上他的步子,小聲朝他的後背說:「我有點跟不上了。」
江劭庭停下步子,扭頭望到張緋紅的臉蛋,道:「抱歉,我走慢些。」
並肩而行的位置,溫桐穿了高跟鞋也只堪堪夠到他的下巴。
車上忙著睡覺,她這時才發現江劭庭今天沒打領帶,戴的黑色領結。
純黑單排扣,正肩白色襯衫,相當正式的一套衣服,有種溫和的藝術家氣質,也很適合他。
「不走台階路嗎?」草坪上木牌指示的是直行,江劭庭卻往左拐了。
「你穿高跟鞋走起來累,我們走另一邊的小道。」
溫桐被說到了心坎上,十分狗腿地夸道:「您真是個體貼部下的好領導。」
「可能是年紀大了吧。」
「。。。。。。」
他果然聽到了江聞笛那天在電梯門口說的話。
溫桐瞬間迸發出打工人的求生本能,小嘴「叭叭」說個不停:「怎麼會,您風華正茂,年輕有為。」
「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江劭庭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問:「這些都是學校教你的?」
溫桐見他不相信自己說的,停下來十分認真補了句:「我說的都是實話。」
特別是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柔和了久居高位的冷肅氣息,既溫柔又沉穩。
「沒有不信你的意思。」他俯身理了理溫桐歪向耳側的禮帽,輕聲說,「今天很漂亮。」
她戴的是一頂絨花編織而成的扁帽,由夾子固定在頭髮上,江劭庭的動作有些滯澀,似乎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溫桐還在思考應該怎麼回答上句話,想了半天最後只乾巴巴擠出三個字:「你也是。」
江劭庭手一頓,冷冷甩出個句子:「不會答可以不答。」
對話結束。
兩個對視一眼,又移開,繼續各走各自的。
夏末的蟬鳴聲並不尖銳,像生命最後一程的頌歌,悠揚哀婉;樹叢里的螢火蟲從她的裙擺繞過,飛向另一側的灌木。
氣氛如同凍住了一般,直到快接近拐彎處的一間木質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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