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邹慕言身上,温温柔柔地问道“你应该最是了解才是。”
邹慕言脸色爆红,只觉得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只把他看得无地自容,尴尬地扯了扯带着补丁的衣袖,牙关紧咬。
“路相五年前推行投牒自进,至此从乡试到殿试都无需公卿大臣或州郡长官特别推荐,之后是士人一切以程文为去留,举人及第或黜落须通过严格的考校才能决定,最后是以进士科为主要取士科目,士人定期赴试。”
温归远细声细气地说着,却无异于打了诸位的脸。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诸位同孤一起都处在历史的洪流中,何必急于表明态度。”
他温和又不失矜贵地安抚着。
“殿下高义,我等难以企及。”
不少人行礼告退。
邹慕言身边的人退去不少,让他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他站在树下,好似一只被人戏耍的猴,徒留尴尬地站在那里,恨不得当场跳入荷花池中。
“是,是学生失礼……”
他僵硬着地拱手行礼。
“不是你的错。”
路杳杳温温柔柔地打断他的话,无视他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白申牧确有本事,不然也不是会白家小辈的领头羊。”
她眉心倏地蹙起,淡淡愁绪笼在眉宇间,长叹一口气“若是当日白家愿意出来……”
“怎可如此说。”
温归远止住她的话,“白相定也是有难处的。”
路杳杳抬头,眼睛水雾雾,欲言又止“可,不过是一个小辈而已。”
“白家这么多小辈,分都分不过来,自己先斗个你死我活,怪不了别人,你啊,就是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一直站在一旁的胡善仪开口安慰着,态度爽朗大方,一点也没有替着白家遮掩。
邹慕言脸色大变,身形晃动,扶着树干这才没有心神惧裂地倒下去。
楼上的白月如脸色微变,辩解着“胡说什么,我爹当时病了,有心无力而已。”
胡善仪抬头,懒洋洋地嗤笑着“又不是病得不行了,真有心抬进宫也是行的啊,我爹难道还有胆拦着吗。”
胡善仪她爹胡德正乃是正四品武将勇武副指挥使,正是守卫皇城安全第一人。
“你……”
白月如愤愤地咬着唇。
邹慕言眼神恍惚,扫了楼上楼下众人一眼,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
与此同时,太子和太子妃身后侍卫各有一人悄悄地离开队伍,跟着他远去。
“善仪怎又口无遮拦,白相为国鞠躬尽瘁,当日身染沉疴,乃是有苦衷的人。”
路杳杳捏着细白手指,细声细气地安慰着。
“白姐姐不要生气,善仪性子就是这样热烈,不是有心针对白家的。”
路杳杳抬头,满脸歉意地说着,“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