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小声跟德妃说,“额娘,我不怪您,我得谢谢您呢,您把我们家爷生的可好了……”
德妃:“……”
那倒是不用谢的!
桐桐就给婆婆倒酒,“我得敬您一个!要不是您,儿媳妇上哪找那么好的夫君去?”
说着,还看四福晋,“是吧?四嫂。”
四福晋心说,我这是敬呢?还是不敬呢?
敬吧,好像婆婆不乐意叫自家这么喝酒的。可不敬吧,显得我觉得我们家爷不是个好夫君。
怎么办呢?
敬吧,自家爷比婆婆难伺候多了。婆婆的心思好猜,可自家爷那心思太难猜了。我不能叫那个难伺候心眼小的给我记账上呀!
她利索的拿了杯子,“是!额娘,得谢谢您。”
才怪!也不知道怎么生的,能生出脾气那么古怪的人。
德妃看这伸过来的酒杯,她打算悄悄喝了就带自家这俩离席。
谁知道酒刚进肚子,就听见老三家的说她婆婆,“额娘,我也不会酸文假醋,也不会什么红袖添香……”
这酸文假醋、红袖添香说的是谁?
荣妃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桐桐却只看美人那边,那边惠妃正被儿媳妇磨缠,大福晋说,“额娘,您要是不嫌弃我没给您生孙子,您就得喝……”
德妃怔愣的不敢去看惠妃的表情,但自家这边还有个不省心的,怕人不知道她在看美人,还伸出小爪子朝那边一指,指的是惠妃身后的良贵人:“额娘,她是不是很好看?我跟您说,我长一长会比她还好看……”
你倒也不用这么自信!
第24章梦里清欢(24)
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拉着二福晋一起要给自己敬酒的老七家的,咋说呢?
老太后想起她才进宫的时候,那时候比这些孩子还小些,一进宫就是大清的皇后,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步路都不敢多走。去年那一个个的鹌鹑样儿,就跟她当年一模一样。自己当年虽是皇后,可那时候孝庄老祖宗在。那位老祖宗是个厉害人,不是说不慈和,就是在那样的面前不敢怎么着。她是严厉教导自己的时候多,慈和的时候少。
熬着熬着,自己熬成婆了,她愿意当个慈和的婆婆。当没有孝庄老祖宗的底气和能耐的时候,慈和的婆婆,慈和的太婆婆,还是更讨喜一些。
瞧瞧,一个个小妖们都闹腾成这样了,这几个当婆婆的不也把这一壶给喝了吗?
再者说了,都醉了,不这样还能怎样?
疾言厉色的训斥?不合适!
叫丫头婆子给拉下去?太不体面了。
大年下的,不能这么闹的。
所以,老太后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媳妇,打人去前面,请阿哥们都过来吧!各家的媳妇各家管,别叫喝点酒就拉着婆婆耍酒疯。
前面正热闹了,然后太后叫人请了,就是叫阿哥们。
皇上还以为是太后今儿兴致好,想聚一家子乐呵乐呵,那作为儿子,他能不去吗?
反正皇上这孝道是做的真真的,不管圣驾在什么地方,初一十五都谕旨给太后问安。难得在这样的日子叫一次,那就走吧!
叫宗室和朝臣都散了吧,咱们爷们父子上后头去,一家子聚一聚。
宣旨的这个是大太监了,皇上就问了,太后这突然一宣,总得有个为什么的?谁讨了太好的高兴了?
这太监瞧了后面的跟着的一串阿哥爷一眼,然后低了头,脑袋狠不能缩到肚子里去,“皇上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皇上就看了儿子们一眼,问老大和太子,“你们是做哥哥的,可知道他们这些混账又干什么了?”
当弟弟的能委屈死,谁混账了?
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太子就笑道:“都好好的呀,没听说什么?”
说完还看大阿哥,“大哥跟几个弟弟住的近?可听说什么了?”
没有吧!阿哥所里,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也不来回串门子。有什么事呢?
那就是无事,天下太平了!
皇上指了宣旨的太监在前面带路,这就是不许通报的意思吧。
进了大殿,多宝后面隔着才是自家女眷开宴的地方。这多宝是有空隙的,能看见里面的。但里面开宴,光线明亮的很,相比外面就黯淡一些。暗处看明处,看的真真的。明处看暗处,都没大注意。
这会子热闹的很呢,注意力都在几个福晋身上呢。
大福晋正在那里控诉呢:“……我们家爷还爱偷偷喝酒,明知道皇阿玛不喜欢贪杯的人,他还偷偷的喝。我每次说他,他还说我一老娘们懂什么?”
控诉完了,她哈哈就笑,“不过,额娘,我这次是知道酒的好了!果然是酒能解万般惆怅……”
皇上扭脸看大阿哥,大阿哥一脸的生无可恋!想狡辩都无从狡辩,这是被福晋给出卖了的。皇阿玛是个吃喝非常有度的人,酒是喝的,但绝不贪杯,也不喜欢贪杯的人。但自己不是贪杯,是练习骑射,那浑身都疼的,晚上躺在床上翻身都疼。几杯酒下肚,这舒坦了,也松了筋骨。对外谁都说自己擅骑射,谁不赞一声能耐,可这背后下苦功夫的事就不能叫人知道的,爷得叫人知道爷是天纵英才,对吧?因着不好解释没法解释的事,结果,这老娘们全给掀开了。
他利索的跪下,从缝隙里看自家福晋,很有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