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宇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修爷爷常用来听闻的收音机,是有些年岁的老家伙了,爷爷念旧,一直没换,有什么故障就找孙子修修继续用。
他手里拿着零件和工具,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话,抬眼朝窗外看。阳光不错,不冷。
他说:“穿毛衣吧。”
江润如又问:“什么颜色的?”
“白色。”
“高领低领。”
“低领。”
李恩宇一边修东西,一边回她的问题。
江润如连着问了好几个,把李恩宇今天要穿什么衣服,问得明明白白。
李恩宇耐着性子回答完,反问道:“你是忘记我的长相了吗?”
江润如正在按照李恩宇今天的穿搭挑自己今天出门穿的衣服,闻言,不解地啊了声。
李恩宇无情地指出:“问得这么清楚,是担心一会儿出门认不出我?”
“……”
江润如从衣柜里扯出一件内搭来,愤愤地回道:“我是拍你穿得太丑,丢我的脸。毕竟像李叔叔这个级别艺术家的展,十分高端,去看展的也是很有品味的一群人。说了你也不懂!”
江润如恶人先告状,说完不给李恩宇反驳的机会,率先挂断电话。
“找衣服找衣服……”
江润如嘀嘀咕咕,视线飞快地扫着衣柜里衣服。
半小时后,两人同时出门,走出院子,在门前会和。
江润如雀跃地跳到李恩宇跟前,眨眨眼:“看!”
她散着头,脸庞干净清纯,戴一顶白色贝雷帽,穿着内搭白色的针织衫,方领,露着平直精致的锁骨,深色褶裙,一双筒靴,看着不防寒,幸好她呢外套厚一些。
重点是江润如这一身的色彩跟李恩宇身上的像是复制粘贴似的。
他接住江润如笑盈盈的目光,问:“亲子装?”
“……”
江润如不想理他。
两人今天搭地铁去看展。正是假期,北央地铁线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很便利,地铁站的人流比工作日的早晚高峰要小很多,但趁假期出行的人还是不少。
两人跟着人流上地铁后,已经没座了,勾着相邻的两个拉环站在车厢中央。
大多数乘客相对安静,听歌的、看小说的、呆的。
而旁边坐着的两个阿姨正在聊孩子的学习,两家的孩子今年夏天要高考,阿姨们谈话的内容多是家庭为高三生做的准备,以及国内不错的大学院校。
在车厢轻微的晃动中,李恩宇的目光落到了江润如身上。
刚刚那句“亲子装”
是调侃,而当时,李恩宇的脑袋里更早冒出的却是另一个词。
是一个当下出现在两人的关系中为时过早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