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一心只想趕快逃離現場,畢竟她根本不知道這藏得如此深的二人,之間的關係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萬一……更糟糕。
一路小跑,直到回到房間關上房門之後,孔靖瑤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也沒有再聽見腳步聲,看來那人至少不是個死纏爛打之人。
鬆懈下來的孔靖瑤,一心只想將給她找這個身份的程樅碎屍萬段。
完全是有辱他們凌雲閣的名聲!
連潛在的人際關係都沒有調查清楚,要不是她腦子轉得快,這不就是要將她往火坑裡推嗎?!
原本還以為自己只要行屍走肉跟隨著大隊即可,現在看來這北境使團關係複雜,她不僅要防乞顏滿,還要放剛剛那個完全不知底細的小兵。
往後的日子看來是有得忙了!
就在孔靖瑤望著天無聲吶喊之時,門外開始6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看來是到了使團起床的時間了。
孔靖瑤沒有多餘的時間糾結自己當下腹背受敵的處境,唯有飛快背上自己的行李,將自己的腦袋埋得低點,再低點。
儘量將自己湮沒在茫茫人流之中。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節日快樂~
第52章第52章
◎一波未平◎
一路上,孔靖瑤都低垂著腦袋,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至日頭慢慢爬上西山頂點之時,北境使團的隊伍慢慢穿過出城的最後一道關卡。
當孔靖瑤隨著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邁出城門最後一縷陰影,她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城門頂上,一塊飽經風霜的石板,上面規規整整雕刻著兩個字——宗陽。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塊碩大的匾額還是十三年前。
那年的隆冬千里冰封,宗陽城遇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暴雪,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下了整整一月,回城的途中艱難險阻,孔靖瑤都已經不記得了。
她唯一記得的是,那晚很冷,她被一具一具親人的屍骨掩在深處,他們的鮮血滲透水缸頂端的木蓋,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水缸外的哭嚎停了下來,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掀開浸染鮮血的蓋子,一絲耀眼的燭光在眼前晃了晃,他有著跟父親一樣和藹的面容,嘴唇開闔似乎在說些什麼,但孔靖瑤的耳中除了尖利的嘶鳴,已經聽不到任何,在他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她臉頰時,只覺眼前一黑,很快就已不省人事。
之後的事情,孔靖瑤是聽辰王貼身侍衛,也是後來她習武的啟蒙老師提起,那時候她這個不過剛滿三歲的孩子,在回京的一路上,已經奄奄一息,就連隨行的醫師都勸辰王,這孩子已經救不活了,還是放棄了吧。
但是,那時辰王靜靜看著因為高燒而渾身滾燙的孔靖瑤,小小的人蜷縮在馬車一側,還不足他一隻手臂的長度,她渾身都在大人都難以忍受的高燒煎熬,即便冷汗濕透衣衫,小小銀牙咬破了嘴唇,她卻始終閉著嘴一聲不吭。
或許,也就是那時,辰王被她骨子裡的倔強所觸動,最終沒有選擇將她遺棄在冰天雪地之中,自生自滅。
車內的爐火熏得人暖融融的,混沌之中,她模糊聽見有士兵來報,「京城到了!」
通過被狂風掀翻的窗簾的一角,孔靖瑤看到了那塊被暴雪沖刷之後,依舊堅硬無比的城樓,十三年前是帝登基不久,上面的「宗陽」兩字也是剛換上,一切都是嶄的,讓苟延殘喘的孔靖瑤仿佛又對活下去生出些許憧憬。
自那日後,三天三夜,辰王差人尋遍了大臨全國的名醫,同時也張貼了懸賞啟事,並且親自衣不解帶病床前照顧,才險險將孔靖瑤從鬼門關中搶了回來。
這十來年,孔靖瑤自知自己於辰王而言,不過是一件稱手的工具,而她卻發自內心地感謝他,不管是辰王給了她足夠的尊榮與寬容,抑或是他的別有目的,卻給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自那夜開始,宗陽城便成了她插翅難逃的禁錮,如今辰王將能脫離牢籠的鎖匙交到了她的手中,這一次她無論前路有多艱險,都不會讓她停下前行的腳步。
北境在大臨的口中俗稱蠻夷,他們雄壯的體魄還有他們貧乏的資源,都讓大臨人一提到北境的第一印象都是窮苦蠻荒,如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大臨人是絕不會前往北境。
故此,從大臨到北境的官道上,雜草叢生,幾乎快要將道路所覆蓋,北境使團一邊前行,還要一邊不停的清理著一路盤根錯節的荊棘。
孔靖瑤雖然是火頭班的編制,但是現在使團無法前行是整個隊伍的事,她也無法置身事外,只能硬著頭皮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揮舞著長刀,為乞顏滿的馬車開路。
沒過多久她的手臂酸軟到已經抬不起來,抬眼一望,前路還有望不到頭的雜草亟待清理。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下來之時,早上想要將她拐走的小哥不知何時趁亂擠到了孔靖瑤的身側。
這一次借著明亮的陽光,她終於看清了他的容貌。
小麥色的皮膚上偶有皸裂的痕跡,橢圓的臉蛋輪廓分明,粗黑有力的兩根眉毛也預示著主人的堅毅,一雙深邃淺棕清澈的眸子之下,是帶著高原長大的孩子特有的紅暈的兩頰,烏紅色的嘴唇因為缺水而形成了幾道陳年的裂痕。
此時,他一言不發地垂著頭,奮力揮動手中的長刀,將飛快為孔靖瑤清理著身前的阻礙,在他的協助下,孔靖瑤只需隨意揮動裝裝樣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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