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商語薇同情地扯了扯嘴角,彷佛驚弓之鳥一般,以風馳電掣之勢果斷地將自己挽著孔靖瑤的手撤了回去,掌心朝前舉至空中,嘴中還小聲喃喃:「放了,我已經放了……」
一道劍鞘歸位的細碎響動後,齊楚昭已不動神色地橫在了陳澤晉和孔靖瑤之間,他面對著孔靖瑤,聲音輕柔示意:「說說你的想法。」
孔靖瑤輕輕點頭,行至假山的方向緩緩蹲了下來,海棠色裙擺隨意地曳撒一地,如一朵悄然綻放的芍藥花,明媚卻不艷俗。
孔靖瑤一手牽著袖管,一手輕輕在夾著紫藤花瓣的地面四周敲了敲,而後神色瞭然地回頭,卻見齊楚昭怔怔地愣在原地並未上前,她茫然地朝齊楚昭招了招手,「煜恆哥哥?」
直到孔靖瑤叫到第三遍的時候,齊楚昭才回過神來,有些羞赧地快步上前,蹲在孔靖瑤的身側,順手幫她將拖地的衣裙盡數托起,「嗯……你有什麼發現?」
孔靖瑤圓溜溜的杏眼亮晶晶地看向齊楚昭,語調有些興奮,「剛剛我試了試,這周圍正如我之前猜測的那般,是實心的,所以此處並非密室,而是牽制某處的動力……就是說這附近應該是有一個暗室,李大夫或許是偶然得知此事後,藉助暗室開啟時,帶動了作為動力的兩座假山移開,之後他在趁這之間的空隙,將商貴放置在兩座假山之中,待到暗室再度關閉,假山依次還原,屆時李大夫不用再做任何事,就能以眾合地獄所描述——雙山擠死罪人的形式,將商貴殺死。」
齊楚昭贊同的點點頭,「我贊同你剛才的那一番分析,但是現在我有一個疑問,那這花瓣是誰帶過來的呢?」
孔靖瑤搖搖頭,舉起自己的四根手指,她先折回食指說道:「先排除我,那日我從進府,到後來滑倒暈厥,身側一直有人相伴,並未時間來此處。」
遠處,先前還在抱頭呼天號地的陳澤晉舉起手,「郡主,我也可以排除,那時候我一直陪在煜恆身側未曾離開,我也可以排除。」
齊楚昭點點頭以示認同,用食指輕輕將孔靖瑤立起的中指折回掌心。
孔靖瑤只覺指背被齊楚昭磨得有些酥麻,心臟在胸腔中亂蹦,好似下一刻就要從嗓子眼跳了出來。
緊張和害羞湧上心尖,孔靖瑤下意識向後避讓,卻未思慮到自己現在正蹲在地上,不巧被身後的雜草絆了個趔趄,就在她心下驚呼完蛋,後背卻未如期迎來痛感,而是一片溫熱與柔軟。
孔靖瑤低頭,見自己的左手情急之下,慌亂中緊緊抓住了一個烏紅底色上印有暗祥雲紋的緊實的小臂。
臘梅的冷香牢牢將孔靖瑤單薄的身軀包裹,她急忙調轉身來,剛要抬頭,猝不及防一隻灼熱的大掌覆在她的唇上。
「……唔?」孔靖瑤驚訝地盯著齊楚昭,白嫩的小臉驀地燒得通紅,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
有一瞬,齊楚昭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彎起,很快又壓了下來,他一臉嚴肅地與孔靖瑤對視,同時將她緩緩扶起身來。
待她站穩之後,齊楚昭鬆開扶住她的手,同時也將掩在唇上的手收了回來,屈指輕輕在她額頭敲了一下,責備道:「你這是還想再一次將口脂蹭到我身上嗎?」
「沒……我沒有……」孔靖瑤烏黑的眸子濕潤透亮,眼尾染著些許的紅,一臉委屈極了的可憐模樣。
齊楚昭捏了捏孔靖瑤看起來如軟乎乎雲朵的臉頰,「傻瓜,逗你的,且當是為你昨夜失約於我的懲罰……」
孔靖瑤抬手揉了揉眼角,有些訝然,「昨晚?我們何時有約?」
齊楚昭看她一臉無辜,他又怎麼好意思承認,都是他自己犯傻,將兩人回府途中孔靖瑤隨口提的那句「誰能幫她去買盒滿庭軒桂花糕就好了」的話當了真,將她送回府後,自己折返回去買。待到齊楚昭匆匆趕回辰王府時,發現孔靖瑤房間的燈早已熄滅,獨自一人生了一晚的悶氣。
回頭想來,齊楚昭覺得自己甚是自作多情,不願再提及,只得顧左右而言他,「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孔靖瑤愣愣望著自己已經折回來的食指和中指,「剛剛排除了我和陳少卿將花瓣落在此處的嫌疑,現下還剩二人,那晚幫你布菜的小廝和商大人。」
商語薇偷偷看了一眼齊楚昭的表情,壯了壯膽子,徐徐舉起手來,「我爹應該可以排除,因為那晚他一直在我的視線之內,後來看煙火時吹了風酒氣上頭,吐了滿地,還是我幫著我娘扶他回房的……」
「的確,本官那日並沒有時間來到後院……」商大人聲如洪鐘,氣勢洶洶地朝著假山的方向走來。
商大人乜了一眼身側的商語薇,轉而對陳澤晉頷,「陳大人,你們到底在查什麼?」
陳澤晉有些尷尬的摸摸頭,「就是覆核一下,並非什麼要事,商大人如有要事請隨意,此處有商小姐,一會兒我們確認好之後便會自行離去。」
商大人回看向加上之間早已乾涸的血污,痛心疾道:「商貴也是跟隨了我十幾年的忠僕,在府中遭人毒手,你讓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陳澤晉拱手,「既是如此,現下我只能給商大人透露,目前我們懷疑李大夫並非一人犯案,府中或有他的幫手……」
陳澤晉將之前大家分析的內容一一複述給商大人,而後接著道:「經過先前嫌疑的排除之後,那現在唯一有嫌疑的便是那個布菜的小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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