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终于醒了。”
他几乎要激动的哭出声来。
她张了张嘴,可不出声音。
“快,快去叫王大夫。”
他急得大叫,又怕吵到她,只得强压下声音号施令。
半夜三更,王大夫尚在睡梦之中与周公对弈。棋局已到了难分难舍的关键时刻,没想到一群“强匪”
破门而入,强行将他抬进了宫。
他连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就这么衣冠不整地被架进了皇帝的寝殿,那模样极其狼狈,却也不敢含糊。
“皇后心脉受损,昏迷了这十余日还能醒过来,算是一大奇迹了。只是已落下病根,往后得好生调理,不可再让她伤神忧心,否则极有可能心脉具断而亡。”
王大夫查看之后,神色凝重地同皇帝说道。
“是是是,往后绝不让她生气伤心。”
他如同刚入学的幼童,对老师的话绝不敢质疑,更不敢违背,唯命是从地点头应承。
王大夫走后,他亲自端来药喂她,她却扭过头去不肯服用,也不愿意看他。
她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醒来后却始终不愿意理会他,这让他很捉急。他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早已猜出了一切,她不愿意搭理自己,那是因为她无法原谅自己。
他千方百计想博得她的原谅,找来了许多说客,让他们帮忙开解,可她始终没有用正眼看过他。
他明白,在她心里自己大概是一个自私自利,不顾骨肉亲情的狠毒男人。
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一如既往安安安静静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无声的反抗远比大吵大闹更让人揪心,他不敢叨扰泰水大人,只能将远在永州的小翠找来。
小翠风尘仆仆从永州赶来,一见她便落泪,“一年未见,姑娘怎么这般憔悴了?”
“我没事,反倒是你这个时候怎么还跑来?”
她看着小翠高高隆起的肚子,略为责备道。
“好长时间不见姑娘,奴婢心中挂念得紧,只是永州那边实在脱不开身,是以一直未能来拜见。这回奴婢听说姑娘出事了,无论如何也要赶来。”
小翠面带焦虑与担忧道。
“难得你还愿意真心待我。”
她悠悠叹了口气,随即歉然道,“永州的事,让你们夫妇费心了。”
“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能够为皇上和姑娘分忧,是奴才们的荣幸。再者姑娘对奴婢对吴家的恩义高过天,就是让奴婢夫妇做牛做马,奴婢夫妇也心甘情愿。”
小翠说得情真意切,如果没有眼前之人,吴家只怕也会在当年的混乱中流离失所,至于最终结局也只有天知道了。是孙清扬成全了吴事由,成全了吴家,也成全了她。
主仆二人聊了几句永州的情况,话题最终还是落到了夫妻关系上。
孙清扬知道她是夏侯辰找来的又一说客,但顾念主仆多年情谊,又感念其挺着大肚子赶来劝说的良苦用心,所以没有当场戳破,只是淡淡道,“你这大半个月赶路,想来累极了吧。不如就先下去休息,别的事咱们回头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