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
“那,以军功为重的世家有多少?”
朱莹又问。
“只有两家,一个是北方要塞之地的花家,一个是西南边区的常家。其余军户得官者虽多,能称世家的却没有。”
朱莹心中一动。皇后娘娘一个女子,弓马娴熟,还能教她骑射,可见家族习武成风。
这是专出清贵文人的世家,绝无可能做到的。
在原主记忆里,还听见过世家女私下嘲讽皇后,说她不温娴,不雅静,不配当国母呢。
她自言自语道:“想来是不顶用的。”
苏纯坐立难安。
朱莹又问:“为什么北方要塞靠花家驻守呢?我记得大齐地方上是卫所制吧,难道朝廷不派遣官员戍边?”
苏纯道:“说是这么说,可各地世家大族,有钱有势,养得起学文的学武的,百姓们又如何能够?”
“当年王厂臣提议,要推行教化,在各地官设学堂,网罗穷人子弟,供其读书科举。圣上准了。”
“算起来,这也才做了没多久,还多受世家所阻,至今无法推行至全国。”
他思索片刻:“王厂臣只要人读书,没见设立教兵法的学堂啊。”
朱莹明白了:“只有花家那样的大族,才教得起子弟习学武艺,熟读兵法,军户以功升任,到底不如。”
她杵着脸的手,无意识掐着脸颊:“所以……名义上是朝廷派将领领军,实际上那些人多由世家所出。”
“是也。”
苏纯点头肯定。
“王厂臣要开设学堂,使人读书,受世家阻碍,可既然圣上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依着他办学堂,可见反响不错。”
朱莹笑道:“如此,并非厂臣不愿教人学兵法,而是害怕花家常家反对,到时候恐连眼下的学堂都要办不下去了。”
苏纯低声道:“娘娘慎言,朝中之事,娘娘岂能牵涉其中。”
“你告诉我的,难道不是连外头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吗?”
朱莹反问道。
“是。”
“我听着连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一时有感而,如何算得上牵涉朝政了?”
朱莹又问。
苏纯说不过她,涨红了脸。他真觉得朱美人说的是朝堂大事,可听朱美人反驳,好像又挑不出毛病来……
朱莹没理他,又道:“我想着,如此必不能长久。哪个帝王不希望人才握在自己手中?如今竟成了世家之人了。”
苏纯瞪圆了眼睛,张口结舌。
他终于找到结束这可怕话题的点了:“娘娘既然不涉朝政,为何叫伺候的人都出去?”
“我找你闲聊,旁边有人守着,多让人心烦。”
“奴婢……不心烦。”
苏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