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弟!”
孟云禾突然认出那白衣男子,将手从司鹤霄手掌中抽出来:“鹤霄,这是我嫡母家的侄子,我需得管一下,但你今日没有僞装,不便暴露身份,你先藏一下,我能应付的了。”
说罢也不待司鹤霄反应,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司鹤霄顿时懵了。
什麽叫,他先藏一下?他是什麽柔弱的小女子吗?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要护着他,自个儿倒沖在前头去了!
“住手!”
孟云禾出声阻拦,“几位,这位公子想必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必如此戏弄于他?”
吻
赵淮书正在醉醺醺间,突然听到了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他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不敢置信地擡起头来。
“哟,姑娘是谁啊。”
那巩三嬉皮笑脸的,“你认识他?”
“他是我表弟,你们方才出言侮辱的女子,也是我亲姐姐。”
孟云禾面上冷冰冰的,“我不允你们如此出言不逊。”
“哟,原来姑娘是孟侍郎家的女儿啊。”
那巩三听后,依旧没有丝毫忌惮,面上调笑之色更重,“早就听闻,孟侍郎家的几个女儿如花似玉,不知姑娘是几女儿啊?不不不,瞧着姑娘这装扮,是已经为人妻了吧?孟家出嫁的女儿应是就那两个,姑娘不会是国公府大奶奶吧?”
孟云禾不怒反笑,神色间满是轻蔑。
那巩三素日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招惹,但因他是太监义子,最忌讳被人轻视,尤其是被一个女子。
“你笑什麽?”
巩三语气中也有了恼意。
“公子连旁人家女眷的消息都知晓的如此清楚,想必定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吧。我表弟喝酒喝不过你们,你们便在此肆意侮辱。但在场的都是人品端正的好汉,自然是明白这是非黑白曲直的,就算你们出言嘲弄,大家也能辨出谁是谁非,像你们如此卑劣的人品,怕是都不配在这风客来坐着。”
“就是!”
孟云禾没想到,率先开口的便是那个进门时恶狠狠看向她的大汉。
“早就想说了,几个娘里娘气的人,在这欺负一个小公子算什麽本事!”
那大汉端着酒碗站起来,“人家喝酒喝不过你们罢了,可别的都比你们强吧!瞧瞧你们两个,穿的花里胡哨,油头粉面,老子瞧着就恶心!”
“就是,这风客来可容不得你们这等子人!”
立马就有其他人起身响应。
“卑劣鼠辈!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还窥得人家女眷的行蹤,真是好生不要脸!”
“听说这俩兄弟是太监的儿子,那太监私底下霸占良田,克扣民脂,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原来还有这等子身份!呸,真是恶心,难怪生成这副模样!”
“听说他们那个兄弟昨日就被神秘侠客给揍了,真是活该!这几人作恶可不少啊!”
“与这等人共处同一屋檐下,可当真是羞辱!”
巩大巩三一向张狂惯了,平日里打交道的也都是那些世家公子,就算有人对他们不满,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巩公公是从太后刚入宫就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极得太后信任,所以那些公子哥儿即使心生不满,也畏惧巩公公会跟太后说些什麽,从来不肯与他们正面沖突。长此以往,这巩三兄弟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真觉得自己在天底下就无法无天了似的。
但眼前的很多都是些江湖侠客,向来无所忌惮,才不会顾忌家族间的那些牵扯。
巩大和巩三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昨日他们的兄弟刚被人打断了好几处骨头,可现如今还没查出是谁打的,如今他们在这儿居然被一个妇人挑衅了。
孟云禾走到赵淮书跟前,也没有伸手去扶他,只低头看着他,声音沉静坚定。
“表弟,站起来。”
赵淮书擡起头来,现下的一幕只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还在这个他最在意的女子跟前,可擡首望向她的眼眸,她的眼里却没有嘲弄,她平静地望向他,那眼眸就如一汪清泉,洗涤着他那自甘堕落的灵魂。
当日母亲告诉了他换亲之事,他抗争无果,眼睁睁地看着她另嫁他人。说到底,还是他太过于无用,空有一腔热血,最终却什麽都做不了。他也认了命,娶了孟云枝,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婚后生活会如此不堪,孟云枝整日怪他不争气,逼着他读书科举,他也知晓孟云枝的脾气,一开始还顺着她,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日日将他和旁人作比较,惹得他烦乱不已。
若她只是针对自己还罢了,可孟云枝嫁过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心胸狭隘,处处不容人,渐渐地连他身边伺候的丫鬟都看不惯了,丫鬟不过是在他读书时为他送了一杯茶,她居然叫人行了酷刑,将那丫鬟的手给废了!若不是他及时赶来,那丫鬟怕是连性命都没了。
妹妹赵容湘可怜那丫鬟,便将丫鬟接来了自己身边照看养伤,孟云枝将这事看做是容湘与她作对,居然为容湘找了一个名声极坏的老鳏夫,想着将赵容湘赶紧嫁出去!母亲自然是不同意这事,孟云枝便使了手段,邀容湘出去逛铺子,险些叫那老男人辱了容湘的清白,还好容湘拼死反抗,逃了出来。母亲经过此事也容忍不了孟云枝,训斥于她,孟云枝却与母亲动起手来,将母亲推到在地,害她伤了腿骨,卧病在床。
赵淮书再也忍受不了,要与孟云枝和离,孟云枝却摆出一副泼辣嘴脸,说赵家娶她是高攀,断然没有和离的道理,还将他以前的画作全部烧掉了。如今昌兴伯府乌烟瘴气,赵淮书再也不愿回家看见孟云枝那副嘴脸,他恨自己软弱无用,却更想逃避这一切,他白日便醉在酒楼,晚上就随意找家客栈,任家里下人来喊他也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