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山路开始漫无目的寻找曹三卫,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尝试了很多次使用驱尸之术试图把曹三卫主动招来,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我倒不担心以曹三卫的拳脚会有什么危险,奈何这画中的秦岭与现实世界几乎无异,面积实在辽阔,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
不过郭秀才倒是非常乐观,他被困在这画中数十万载,已经十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他告诉我这幅画并非是广义上的“秦岭”
,这画中只包括陕西南部、渭河与汉江之间的山地,东以灞河与丹江河谷为界,西止于嘉陵江。
听他的意思,我们边走边四处标记,最多不出个把月就可以和曹三卫相会。
走了半晌,汗水早已把全身浸透,看着步履逍遥自得的郭秀才,我示意他停下休息片刻。
找了个棵木墩子一屁股坐下后,我对郭秀才说道:
“这也不知道得走上猴年马月,纯碰运气瞎找这办法可不行,咱们得想想别的主意。”
“哦?付兄有何高见?”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睛一转,一个想法浮现了出来。
“郭秀才我问你,这画中的秦岭世界可否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态链?”
“生态链?付兄是想问这画中是否形成了自己的秩序吗?我刚才忘了同付兄言语了,这里确实是有着完整的体系,这画原本就被张奇囤吸纳了许多现实中的动物,加上这么多年来被傩画人拘进来的新物种,它们构成了一个类似国家的体制。咱们所处的这画中,有一位自封的皇帝,他是在我被揽入画中后不久被拘进来的,由于他本领群,很快便吸引了一批幕僚仆从追随他,当初他还想封我个‘光禄大夫’将我也纳入麾下,但我身为大唐子民,岂有一仆侍二主的道理?万一哪日我能侥幸出去,我还要继续考取功名报效大唐,所以便严词拒绝了他,好在他见我是久居此画中的元老,对其也产生不了任何威胁,索性便由我在这山川中自生自灭。这山林中全是他的眼线,估计他此时已经知晓了你的到来。不过付兄你放心,有我为你撑腰,就算你不臣服于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看着眼前的这穷酸秀才,没成想他竟如此高风亮节,我所处的时代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文人风骨。
也许对于大唐的期望,也是他这么多年咬牙坚持下来的动力之一,又也许在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在临近崩溃的边缘自顾自得唱上一句“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将他从绝望的悬崖重新拽了回来。
深秋夜扫梧桐雨,汉瓦唐砖早已不见,大唐随着马蹄的驰骋、车轮的辘辘嘶鸣、刀剑的铿锵声被斩碎揉散进了时间,可此刻有那恍惚的一瞬间,我从眼前的这位澜衣秀才身上,竟看见活过来的长安。
只是他还不知道大唐在现实世界已经消亡了一千多年,我不忍心这么快告诉他残酷的真相,就让他的这场梦再做的更久一点也无妨吧。
我的思想跳跃回了当下,冲郭秀才说道:
“哎!有这等好事郭秀才你不早说!害的咱俩白白出了一身臭汗!”
郭秀才被我问得一头雾水,摘下头戴的方巾开始挠起了脑袋道:
“好事?付兄所指为甚?愚兄迟钝,不妨把话说更明白些。”
“你刚才口中说的那个土皇帝,此刻他身在何处你可知道?他不是在这画中有无数眼线嘛,曹三卫在哪一问他便知!”
听罢,郭秀才高兴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这个主意确实可行,我也知道这画中皇帝在哪。但问题是我和宇文巽虽无仇怨,可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几乎和他没有任何交情,甚至当年还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所以未必肯帮咱们这个忙啊!”
听到郭秀才有办法找到这画中皇帝,我顿时喜上眉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