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好久,盛臣安才垂着眼睫,回答:“嗯。”
贺明没有松懈下来,追问说:“没碰上私生跟狗仔跟车吧?上回你特意让助理把车开上最堵的高架桥,跟狗仔一块堵车八个半小时,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我的祖宗……”
过了好几分钟,盛臣安才应声。
贺明念念叨叨的继续说:“也不知道哪个营销号造谣,说你是被潜规则才拿到那破仙侠网剧男主的,你可千万别出来瞎承认啊,知道的是你真实不做作,不知道的以为你人设立过头了,娱乐圈哪还有你这种巴不得明天就糊的……”
又过了几分钟,盛臣安又“嗯”
了一声。
贺明终于找出了盛臣安应答的规律,两分钟一次。
原来根本没在听,贺明挂了电话,自己去处理事情了。
而盛臣安依旧听着舒缓的音乐,一边听,一边把打碎的花瓶收起来,把被碾碎的玫瑰一点点收进垃圾桶。
他视线没有丝毫焦距,看着依旧留存着甜香气味的花瓣,不合时宜的想起两年前。
也是差不多布局,却狭窄逼仄的房间,刚喝了宴会上有问题的酒,他忍着难受平躺在床上,祁雪跨坐在上。
他还是感觉燥热难耐,青年微微附身,却不肯吻他,发丝蹭在他脖颈处。
他浴室里廉价洗发水的香气,被祁雪沾上却好香好香。
盛臣安一直认为自己最讨厌像宋祁雪这样的人,应该感到厌恶,但是没有,对方指尖所经之处只剩下欢愉。
盛臣安看看窗外九百块就能付得起月租的老旧破小区,红砖楼下的路灯处,盘踞着大片飞蛾,路灯柱上贴着带颜色广告。
祁雪似乎太痛了,有眼泪滴落在他肩膀上,又滑落在并不柔软的硬床板上。
他起了意,抓住了对方的腕子,没轻没重的使力,把人压在硬板床上。
破木板床发出极大的咯吱声响,对方脚腕上的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响。
床似乎年久失修,咯吱响得仿佛快散架了。
宋祁雪狠狠一口撕咬在他的手腕,尝到血腥气,愣了一下,似乎感到不适,想要干呕,他却摁着对方,让对方再咬狠一点。
两年了,终于快忘了那种真实又厌恶的痛感,随着时间的转移,忘记是必然的,可这种遗忘对他而言,却并不习惯。
盛臣安把最后一片花瓶碎片丢进垃圾桶,抽纸巾擦去指尖上残存的玫瑰花泥。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
凌晨三点,祁雪正在李鸣羽家里的客房改剧本。
当初完成诱导主角受黑化任务后,他并不是了无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
有本名叫《落日缱绻》的剧本,他只写了一半,剧本讲述了民国时期,一个落魄门楣的少爷跟一方巨鳄的情感纠葛。
俗话说得好:民国爱情十有九悲。
这部剧本的结尾,是怎么样的be他都想好了,但偏偏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去什么样的世界,也无从得知。
祁雪左思右想一阵,还是准备把这部半成品剧本留给这个世界。
毕竟抛去原主的恋爱脑不谈,原主的设定还是颇具才华的,他走后身体交给系统托管,原主兴许可以把这部剧本完成掉。
可谁能想到,祁雪走后,这部剧本并没有继续创作下去,反而惹上了大麻烦。
原主父母意外死亡后,程绝受程父的命令,帮原主搬家,看见了原主没关的电脑。
程绝不可置信,原主竟然是微博上粉丝几百万,又很低调的知名编剧——祈年。
程绝震撼过后,视线瞥到电脑边的一摞文件上。
心思几经辗转,决定拍下原主所有剧本,作为自己灵感枯竭时候的灵感库。
谁让跟程绝关系十分不好的弟弟程术,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程术的母亲还是父亲的原配,而他程绝的生母曾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三儿。
怕程术才华出众,自己在父亲眼中自己一事无成,怕受不到父亲的欣赏,从而失去父亲的庞大家产,多种为难之下,程绝挑了祁雪最带感的剧本开篇,中译中修改一番,发了微博。
他把祁雪的多部剧本拼接成一部,自己写完后,卖出去高价。
不知情的原主一周后,在微博上分享自己的剧本,被部分眼尖的网友发现了跟程绝分享的剧本撞了情节梗人设。
程绝怕百足之虫死不僵,还找了许多营销号,把原主抄袭这件事买上了热搜。
之后的走向就是被正义人士讨伐,被群情激昂地网曝,备受打击的原主找到了程绝,没想到,他深深喜欢了十几年的未婚夫第一次拥抱了他,并且很诚恳的跟他进行道歉。
程绝说:“宋祁雪,我从来没想到你能那么有才华,写出这样令我震撼的作品,我以为你只是写来玩玩,我不知道你是祈年,又想我们是未婚夫夫,我们的所有都该一起分享,就想把你的好作品发出来给我的粉丝们看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主因为这个正被网曝,可程绝说:“你现在出来解释,有心之人也会觉得你做作,有的网友不会信解释,我还要因为你受伤害。”
“网上对我伤害我都能忍受,唯独我父亲对我失望,要把我逐出家门,我被逐出家门,我们俩家的婚事自然就不作数了,我好不容易才考虑要接受你,你会因为我的无心之失,就毁掉我吗?”
“你想我被赶出家门,我母亲也对你失望吗?你还想不想嫁给我?”
程绝所有的为所欲为,都是因为世界设定原主被设定成深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