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停下了脚步。
“我担心他会做傻事。”
管家说,“您如果觉得我管得太多了,可以处罚我。”
余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抬脚走开。
“下不为例。”
余悸这样说道。
餐厅里放着没有动过的食物,余悸路过的时候,顺手盛了碗粥带上去。
或许他一开始也打算过要安抚一下可怜的丹郁,但是开门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仅有的一点耐心。
浴室里的镜子被打碎了,碎片掉了一地,丹郁倒在那些碎片中间,手上鲜血直流。
私人医生来给丹郁处理伤口,然后医生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余悸因为烧而烧得实在有些头脑不清醒,也不知道医生究竟说了些什么。
直到打了舒缓剂,余悸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就一身冷肃地站在床边,等着丹郁醒过来。他等了很久,表情不太好看,但他还是静静地等着。
直到天色稍暗,丹郁的睫毛终于颤了一颤,余悸看到他眸光微微掀开,说:“起来吃饭。”
丹郁似乎有一瞬间的茫然,在渐渐回过神后,就别开了头。
这是犯倔了。
余悸走近,微笑:“那你别后悔。”
似乎意识到了余悸要做什么,丹郁浑身颤了一下,然后立马翻身下床,但他实在没力气,一下床就跌坐了下去,正想站起身,倾覆般的威压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逃无可逃。
余悸伸手扼住丹郁的脖子,表面上却还是那般淡漠:“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手段多得是。”
然后掐住丹郁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拿起粥往他嘴里灌,一勺一勺地灌,没有停歇地灌。
“在我面前,想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或许这就是余悸在某些情感上的表达方式,他冷心冷情,没有办法柔和下来,不愿意好好注视一下眼前的人。连偏爱都是带着血和泪的。
但他不会审视自己。
他不为谁改变,也不对谁抱有期望,他从来都是这样,他只信握在手中的筹码。
筹码没有了,所以第一反应是找个没有后患的办法解决掉丹郁,但是他后来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觉得就算把丹郁留下来也无关紧要。
没有筹码又有什么关系?关进笼子里不就好了。
这就是他留下来的方式。
只要丹郁继续在他的笼子里,他当然会让丹郁活下去,还会让丹郁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丹郁怎么敢……
丹郁被灌了粥,又咽不下去,开始不受控制地呛咳起来,咳完了又被掐着下巴继续灌进去,来回这么几次丹郁就受不了了,他眼角因为不适而流着生理性的泪水,在又一次持续呛咳了好一会之后,突然往前一倾抱住余悸,还死死埋在余悸的怀里,用这种方式来抗议。
余悸嫌弃地看了眼怀里的人,放下粥碗。
“脏死了。”
但也是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丹郁被包扎起来的手,绷带缠绕着手心和手背,仅此而已。余悸愣了一下,握起丹郁的手臂看。
手腕光洁无瑕,动脉没有伤口,所以丹郁并没有做傻事?
“你的手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