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干嘛?”
昭昭伸开胳膊,拦住要下炕的老老太。
“我要去那屋,说点儿我的看法。”
许昭昭拧眉劝解道:
“奶,您怎么就不能像田芯儿说的那样,格局打开一些,心胸宽广一些,怎么一涉及到银钱就犯小心眼。
是,我知道您是苦日子过惯了,才会一文钱掰八瓣花,算计着紧手过日子很难改。谁不想天生就当大大方方的人?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
可是,在这里这么久,您没发现吗?我二婶和田芯比起人压根儿就不在意银钱。
今晚田芯儿都没吃什么,她一向吃很多的,很少用筷子挑着饭粒食不下咽,说明她很惦记她外婆。
而且我二婶和田芯要是不看重人,只看重银钱,就不会救我,也不会养您!”
许昭昭还是有点儿小辣椒的本性,劝着劝着急了。
老老太一边挥开许昭昭,一边小脚紧倒腾往外走,还不忘扭头骂孙女道:
“用你叭叭的教我?我正是因为胸骨裂过,心现在晒干能有八斤大,我才要去那屋说说我的看法。倒是你小昭昭,我早就想说你了,早点儿改改你那小脾气,财神不度怨妇,你这样影响挣钱。”
昭昭一愣。
然后昭昭听到老老太到了二婶那屋说的是:
“是不是定下来非去不可了?瞧瞧一个两个的,大宝就只一晚上没吃好饭,叔叔们就蹲墙根儿惦记,昭昭也不睡觉的。
那要是非得去,能不能听听我的看法?
我的想法是不能白去,也不能就这般空手去。
儿媳妇,让他们哥俩晚点儿走带些货卖吧,以免过不久粮子和大力他们,还要再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要去给那些商家送货。
回来让他们也别放空车,你给多带些银钱呢?都走那么远了,看看那面有啥特产倒腾到这里能卖出去的,让他们再进点儿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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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句话总结就是,要挣钱。
要不然老老太觉得太亏得慌了,她容易心疼的睡不着觉。
其实今晚她就不能睡。
还睡啥呀?赶紧着给两个外出的孙儿,多做几双鞋底更软和的草鞋和布鞋带着是正经。也给大宝姥姥做上两双,以免月余后赶路天气热了,万一没有草鞋穿捂得慌。
老老太可是见过那些互市商人们用针挑破血泡,那脚一路走下来都像要烂了似的。她太知道鞋的重要了。
值得安慰的是,眼下不是大冬天,路上不受冻。她就能少惦记一些孙儿们遭罪。
油灯下,老老太正用针背挠挠头,凑近光亮仍看不清线往哪里插。
许昭昭跪坐到跟前,陪笑脸接了过去:“奶,我来穿线。我来缝鞋,您告诉我就成。”
心想:对不住啊奶,还当您是小心眼,可事实上,那都是老黄历了。
昭昭埋怨自己,其实早先祖母就有变化。
像是许家庄雇工和她祖母说了她和谷素芬掐架的事儿,还学了谷素芬在种祖母那二亩地时骂祖母的话。
当时祖母一边给盖房长工们做饭,一边一手掐腰,哇啦哇啦一顿破口大骂谷素芬多么不是人。
祖母是当着各村来干活的人面前,将谷素芬这些年桩桩件件好顿讲究,还说:“我这心胸可真是太宽阔了,我连这种人都能容下。谁能给我带句话?我眼下不回去,那是她不值。你等秋收完的,你等家里盖完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