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知错了,保管往后啥事儿都不瞒您,别气坏身子。”
从送走白家人后,许田芯和于芹娘就站在院子里,听着看着三位叔叔在堂屋里被奶奶打得直跳脚。
她俩倒是想进屋,但奶奶不让。
窗户半敞开,许田芯还看到小叔一边绕圈儿跑,一边扒拉三叔肩膀道:
“三哥,就算娘打得不疼,你能不能动一动。”
许有银认为他三哥脑瓜不够用。
三哥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脸上带笑表情就差明晃晃说,娘用笤帚疙瘩舞得虎虎生风,就是捂捂渣渣落不到实处,连他们哥仨屁股蛋子都不舍得多打两下。娘要是喜欢,那您舞吧,看着怪热闹怪乐呵人的。
请问三哥,你这是在挑衅谁?
这功夫不跳脚不嗳嗳乱叫求饶,娘打娃打得能过瘾吗?
许有银指望不上木头桩子三哥和嘴笨的二哥,为让娘打得舒心和快乐,此时只能独自挑起大梁,上蹿下跳顶嘴道:
“娘,他们是劫道的,除非脑子有泡,要不然咋可能主动跑去报官?那不是自投罗网得抓他们,那一个个身上不定犯过多少事儿,他们敢吗?
而且我和二哥三哥分析过,那阵还不晓得是白家闺女就猜过被绑那家也不会报官。
您当被抢的那荒山在哪里?那是鸟不拉屎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报官没用,没到咱镇里,不归镇里管,离县里更远,去哪里抓人?
要是各地官差真有能耐,那就压根不会出现劫道的事儿。
我猜白家人也是想着,报官倒会被人得知有女眷被绑过会被人瞎传闲话,何必叫花子守夜多此一举。”
许老太挥手笤帚疙瘩就对准老四屁股蛋子,到底忍无可忍给了一下子:“就你屁话多!”
给她小点声,想让西院郝银花家听见啊。
许老太当然猜到了,白家人确实像老四说的,方方面面分析过后认为报官无大用,这才借此把人情做到底,将话递过来万一有人问,他们许家没人抢过银钱。
话说,能做到这点也算仁义了。
而她生气的点根本不在这里,一是打孩子泄泄后怕,那叫手无寸铁就敢和劫匪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二是打过了反抢一回,后续却做得到处是漏洞。
“下回不准留名。还有那几个畜生持刀行凶,那叫最开始想要你们命,这种劫匪咋不把他们杀了,免得喘口气还要祸害别人。”
咋的?这里有摄像头啊?
那荒山野岭,野兽哗哗就能给撕了吃了,一点痕迹没有。
又下暴雨,借着雨天剁吧剁吧扔江里就给淹了。
不要说她心狠,这是她仨儿子有两把刷子,一旦没干过被劫匪打出脑浆子,对方就会这般干。
许老太骂道:“啥也不是!”
听说仨小子还把作案片刀埋了起来,这又是一个有心人要是想查会被查到的漏洞:“刀藏哪了。”
她必须问清楚给挖回来,正好过不久要去县城一趟,顺手将那些作案工具带回家,想招变成合理的留家剁肉用。
家里开馆子没有刀。
“仨有”
听傻眼:“啊?”
娘最嫌弃他们的竟然是不够心狠手辣吗?
外强中干意思两下收拾完仨小子,许老太将笤帚疙瘩扔炕上,来到窗前缓口气冲许田芯道:“大宝儿去你关爷爷家叫他来,说我有事找他。”
又指挥儿媳妇,去查看厢房粮食,看看你们大伯娘有没有偷东西。
虽说今日谷氏只背口破筐来,她趁抓挠谷氏头时扒拉过框里没有啥,只装有一走一路过挖的几把野菜,那她也不放心。
毕竟谷氏那人,就连飞过的麻雀也要扯根毛爱占便宜。
指挥完孙女和儿媳妇,许老太也离了屋子,去院子规整白家送的东西。
这就是她们家,时间要掰成八瓣花。
即便想坐炕头感慨两句欠的饥荒太多,你看看还没咋招,就给大房那面吓得要断绝关系,那手上也要该忙啥忙啥,不能耽误做饭干活。没空把时间耽误在无用人身上。
甚至多嘱咐孩子们两句,下回再遇到劫道的可不能再这么彪,许老太手上也不忘数着鸡蛋。
许老太念念叨叨着:
这回抢劫的估么是不入流的二五眼,平日也是完犊子货,万一遇到专业心狠手辣能干过人家吗?不要总想着十多两银钱很多就拼了命给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