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还等不及回家就咔咔往各自娘兜里塞打工钱。
许老太好笑道:“叫啥名呀,”
她还真不知道。
“他叫关宝箱。”
刘老柱瘸着腿走过来说道。
刘老柱刚和外村人嘱咐完话,让帮忙回各村宣传一下,上次不敢赊给他们村东西的,这把都准备好。
他即将带鱼莅临各村,现场就以货换货。
没有货的想存鱼留作冬天吃就买,三文一斤,比照镇里卖得便宜。再说镇里不得去吗?他这里给送货上门。
鱼捞多了也是烦恼,没有渔盐,这个月的领完了,尽量换货回来。
本以为谈完话,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回家睡觉的,没想到出来就看到关二秃在给大家艾,许家妹子也在。
许老太听完这名字笑:难怪穷,好不容易叫个宝箱还给关上了。
“走哇?”
关家和许家顺路,但关二秃却摆手道:“妹子,你先走,我和里正有点事要说。”
说一些他们男人家的事儿。
德行。
许老太心想:不就是要说偷裤子的事吗。
其实她们这些老姐妹全看见了。
大红子在王家沟捞鱼那阵,捞着捞着说句:“漂白的”
,她们几个就开始哈哈大笑,在大雨里差些笑岔气,心里都明白说的是谁。
确实没想到真挺白。
主要是二秃子那后脑勺秃得太有辨识度,她们想装作认不出都不行。
许老太是被美壮搀着离开的,她儿媳妇和孙女早就走了。
儿媳妇要回被撕下的衣袖子就回家收拾鱼,还说要和面,要不然明早没面干粮吃。
孙女是提前回家给她烧热水热炕泡脚烙腰。
许老太离开后,果然关二秃要和刘老柱说的正是偷裤子的事儿。
不过,关二秃先建议里正:“借这功夫去坝上看看吧。”
明早去外面捕鱼才会安心。
刘老柱回望一脸诚恳的关二秃:“……”
你们咋不累死我呢,这都后半夜了。
但他还是拄根棍去了,顺便看看王家沟后半夜干啥呢。
“……后来我挑担子,又给人家裤子刮漏了,没法洗了赔,总不能赔一条带新补丁的。”
“行,我知道了。”
不是啥大事儿。
刘老柱和关二秃就这般边说话边来到大坝。
到了才知道,老万家大哥带着两个儿子,孙家几个小子,王玉生和明子,还有村里一些看不清是谁的小子都在坝上。
那一伙伙人也在互相问:“你们怎来啦?”
孙家小子们:“俺爷爷让俺们来的。”
才换下湿衣裳非让来检查大坝,不让睡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一个村落要想变好,那一砖一瓦,一花一木,都要有像身边关二秃给大家分艾灸,要有像大坝上这些默默奉献的无名之辈。
没人命令,他们就主动做。
刘老柱庆幸自己来了,才会看到这一幕,所以在这个雨夜他哭了。
也不知道是为啥,还越哭越邪乎。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或许全是男人在场,哭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