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时望着乔灼那张表情冰冷邪魅的绝世容颜,一时怔住,难以把她跟前世那个抱着自已尸体恸哭的悲伤女孩联系到一起。
被乔灼操控支配的恐惧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说出一句他自已听着都觉得好笑的话来。
“乔灼,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乔灼果然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她倒是坦然:“我要是讲道理,还怎么把你留在我身边?你要是乖,倒好说,可你偏偏不乖。”
这颐指气使理直气壮的语气,恍惚间让顾子时以为自已是她的什么私人物品。
顾子时无奈叹口气:“那好吧,乔灼,我可以留下来,但你不能把我当犯人一样关押着,我有父母亲人和朋友,我妈身体不好,我不说天天守在她床前尽孝心吧,好歹你也得让我时不时的回家看看她。”
前世,快被逼疯的他对乔灼恶语相向,骂她是疯子,骂她是神经病。
乔灼竟然十分冷静的站在他面前听他骂完。
然后她小手轻轻一挥,冲进来两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魁梧男人。
等顾子时再次睁开眼,他四肢被锁在床上,彻底失去了自由以及身为男人的尊严。
被囚禁的那段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暗无天日,说是置身于地狱之中都不为过。
乔灼坐在床前,托着下巴一脸忧伤的看着他。
良久,伸出手,葱白的五指轻柔的抚过他的脸颊,叹口气,好像十分不解,“我只不过想让你乖一点,你为什么就是不乖呢?”
……
顾子时深呼一口气,前世愚蠢的老路,他绝不能再走了!
强迫自已态度温和的和乔灼讲道理,提出想回家看看父母,就待两个小时就回来。
谁知乔灼皱皱眉头:“什么,两个小时?太久了。”
紧接着她又来了一句让顾子时细思极恐的呢喃:“真麻烦,要是没有亲朋好友,那你不就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吗?”
顾子时惊恐万分。
前世种种经历,让他深刻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儿,其实是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疯子。
乔灼又说:“没你在的这两个小时,我该怎么活?”
顾子时:“……”
他想说,拜托大小姐,我在你生命里不过出现一周,在这一周前,您是怎么度过的?
他并不会对乔灼毫不避讳表达没他她活不下去感到受宠若惊。
因为他对自已在乔灼心目中的定位很清楚。
他就是个供乔灼这个心里十分不健康有点变态的千金小姐消遣的有趣玩物。
至于他于乔灼而言,到底有趣在哪里,他当然不知道。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曾经性格阳光开朗三观正的十佳好少年,他怎么能参透病娇的心呢……
可再次面对乔灼咄咄逼人的无理取闹,顾子时竟多了几分耐心。
他忘不了前世死后,是谁帮他手刃了那对狗男女报仇雪恨,又是谁,温柔的跟他说别怕,路上有我陪你。
尽管,他一点都不需要她一厢情愿的陪伴……
最后一番小心翼翼的讨价还价,乔灼勉强让步。
顾子时可以回去,但只能在家待一个小时就得回来。
想尝尝母亲的家常菜?
别想了,他在家吃了,那还怎么陪她一起吃饭!
乔灼的让步,其实是在顾子时毫无底线,放弃做人原则,答应她种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后,勉强换来的。
临走前,他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子时没向乔灼介绍过自已,可她却在骗他回来的那天,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
由此推断他们之前肯定见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乔灼没有任何印象。
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原因,那就是乔灼曾单方面见过他。
乔灼表情一僵,随即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见过啊。”
顾子时马上问:“在哪里?”
“梦里。”
乔灼展颜一笑,笑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促狭:“我在梦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