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进宫面见南宫楚俊,要求带领拱卫京畿的“龙骧”
、“虎贲”
两营奔赴前线,抵挡拓跋宗元的进一步侵进。
南宫楚俊本还指望他利用两营守卫王城,可事到如今还谈什么京畿王城?迫在眉睫下只能同意他领兵出征,叫他和南宫楚才分别担任正副帅职,率领龙骧、虎贲开赴前线,力抗东羌。
两人便而率领两营,共计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曲梁,过紫幽关,进兵金岬要塞。
沿途得报,东羌兵悍将勇,一路势如破竹,只仅仅半月时间便攻克葫芦口,下黄石关,兵临金岬关城下。
云振南同南宫楚才闻言大惊,金岬关若破,巴邑,琅水等小关隘必不能守,那么接下来便是紫幽关。
紫幽关乃庇护京畿的最后一道关隘,此屏障若再破,京畿必不能守,是以金岬关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战况紧急,不敢延误,忙催促人马,急行军。
幸而金岬关城防坚固,守关将领南宫室里精明强干,用兵严谨,东羌未能立时攻下关隘,尽管北狄军大有伤亡,却也疲劳了东羌的兵将,只能暂退五里,在关外安营扎寨,寻拟破关对策。
只要关隘未失便有决胜的机会,南宫室里见援兵来到,喜出望外,急忙接人入关。
云振南同南宫楚才率领两营进到关内,忧心敌情,只略作修整便登上城楼了望东羌的军马阵势。
放眼茫野,只看密密匝匝,方圆交错,绵延十数里,金甲耀日,刀斧如林,旌旗蔽天,军容严备。
云振南观天望气,不由得长叹一声。
南宫楚才亦甚有军事素养,在观看了东羌军的阵势以后,也十分震惊,问道:“如何?这……敌兵能破吗?”
振南遥指远处,说道:“你看,这兵马何其雄壮,我军是大有不及呀。还有这阵防,排列严密有序,几乎无懈可击,要想获胜,属实不易。不得不说,这拓跋宗元不愧为一代帅才。”
南宫楚才信服云振南,见他都如此夸赞敌军,本就萎靡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忧愁挂在脸上,慨然道:“这么说……这一仗是输定了。”
云振南脸色沉峻,目如鹰顾的直视着前方,好一会儿,轻叹道:“与敌对阵没有绝对的输赢,只有交了手才知道,打不打得胜,战争都已无可避免。”
言语间透着悲壮,悲壮中又隐含着坚强的无奈。
国破山河虽在,但国破却意味着种族的灭亡。
南宫楚才深知一场胜券极其渺茫的苦战近在眼前,这一战不仅决定着自己的存亡荣辱,更决定了北狄的命运归属,面上冷静沉着,心底却慌乱如涛。
下了城楼,南宫室里向云振南道:“驸马观看敌军阵势,可有破敌之策?”
他和南宫楚才都望着云振南,希望他能开出用兵良策,击溃敌军,最好是能将敌军围歼于关下。
云振南尽管外族年轻,但时势只敬英雄,他的威望在北狄军中早已是战神般的存在。
可当他们的想法萌出时便觉得是何等的天真可笑,云振南漫说是肉骨凡胎,即便他真是天将下界,又如何能率领区区数万兵马,战胜一路凯歌的二十余万雄狮?心中暗自冷嘲。
云振南思索了一阵,问南宫室里东羌兵打来时是何等状况,他是以何策略应对的?
南宫室里言道:东羌兵势强劲,兵临关下如虎狼扑食,疯狂的进攻。他关上只有区区四万人手,不敢与敌接阵,只仗着城防坚固,拼命死守,损折了三千余人。
进而说:“死守绝非良策,请驸马拿个主意,及早定夺。”
云振南略的沉吟,夸赞他固守城防乃是明智之举,言道:“只不过一直坚守不出,如何能打退东羌大军?”
南宫室里听他话音似已有了退敌良策,肃然正色的道:“驸马但有高见,末将为令是从。”
云振南道:“也算不得什么高见,兵法云:‘孤注一掷,险中求胜’,闻你所说我对敌方统帅的心理已有了大致的掌握,如今已是时不待我,只能兵行险招,冒险一试。你说的不错,羌兵一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但却已成骄兵,常言道‘骄兵必败’,我们正好利用他们这一弱点,反败为胜,正在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