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衣云的娘亲月如水。&ldo;娘,你怎么来了?&rdo;衣云乍看到娘亲,心中一酸,几行珠泪顺着清瘦的玉脸滚下。月如水坐到chuáng畔,将药随手放到几案上,伸手抚去衣云的泪珠,柔声道,&ldo;云儿,你受苦了,此刻感觉怎样,还冷不冷?&rdo;衣云这才发觉不仅不冷,还有些热,忙掀开身上的棉被,道:&ldo;娘,云儿感觉好多了。这是怎么回事,那医者不是说我的寒毒很难祛除吗?我的孩儿,他没事吧?&rdo;月如水微微一笑道:&ldo;你忘了娘亲是神医了?孩子健康的很呢。&rdo;衣云嫣然一笑,道:&ldo;娘,你是何时来的?你怎么晓得我病了?&rdo;&ldo;我是和听湖一道来的,发现你将两个小丫鬟困在阵中,我便将她们救了出来,从她们口中获悉你溜走了,我猜你是去找凌天了。可后来却听说龙莫和凌天一道去了乌眉山,我想你也许在那里,所以让听湖急急赶去乌眉山。不想你中了寒毒,昨日被他们救了回来,那龙莫召了十几名御医为你祛毒,因为你有孕在身,那些御医都不敢用药,幸亏娘亲在此,才为你解了寒毒。&rdo;月如水轻叹一声,道:&ldo;龙莫,他对你真是qg深意重,希望他能早日放下。&rdo;衣云想到龙莫,心中如倒了五味罐一般,诸般滋味涌上心头。&ldo;娘,他们此刻去了何处?为何不见人影?&rdo;不见凌天和龙莫,衣云有些诧异。月如水站起身来,沉默良久道:&ldo;云儿,他们两个去比武了!&rdo;衣云一惊,身子微颤,&ldo;娘,你说他们去比武了?在哪里比?我要去阻止他们!&rdo;月如水回身拉住衣云,摇摇头道:&ldo;云儿,你就不要去掺和了,就让他们两个自行解决吧,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到了该了结之时了,他们两个都是那般优秀之人,我想他们都会放下的。你不要担心,你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rdo;等待,这滋味是何等难受!月如水将药送到衣云唇边,衣云喝了药,便凝立在窗畔,望着院子里那满院的香花,期盼着两人的归来。月如水悄悄退了出去,她明白衣云此刻的心qg,这样的心qg她也曾经有过。这是初秋的一个宁静的午后,屋外是淡淡的日光,满院的ju花在秋风中摇曳,是那样鲜活和灿烂。衣云的脸色平静极了,她相信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他相信他们都会回来的。因为,他们两个不管哪一个受伤,她都会痛不yu生的。良久,日影渐渐西斜,泻雪院的院门轻轻被推开,一个人影迎着斜阳缓步走了进来。他穿梭在繁花丛中,一身雪衣修巾,迎风飘扬,斜阳映照,玉脸生辉,整个人俊美不凡,洒脱出尘。是龙莫!衣云的双眸紧紧盯着院门,却再不见有人进来。心开始慢慢沉落。凌天为何没有回来?难道……不会的!衣云缓缓回身,清澈的双眸对上刚进屋的龙莫。她的面容清丽如水,双眸幽深如潭,气质清纯如兰。龙莫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云儿,他终究要错过她了吗?难道老天是在为了那初次的放手惩罚他么?心中虽是万分不甘,然而,只要她能幸福,他愿意放手。他不愿再步父皇的后尘,囚禁月如水十几年,最后还不是一个人黯然神伤。&ldo;大哥哥儿,他呢?&rdo;衣云缓步而来,柔声问道,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龙莫抬眼望向衣云,他漆黑的眸子里,qg绪宛若天上的白云一般在翻卷。他一向温润清雅,他一向沉稳冷清,然而,此刻他还是忍不住qg绪波动。云儿,心中只惦着他么?&ldo;云儿,你爱过我吗?回答我!&rdo;他问道。衣云一怔,多年前在凌河里,那个俊美清雅的少年,一身淡淡的白衣,坐在船头,轻轻chui笛的样子,在心头浮现。那悠扬的笛声,chui开了她少女的心扉。她轻轻点了点头,道:&ldo;爱过!&rdo;声音很低,但语气却是极坚定的,&ldo;我曾经日日思念你,那时,你便是我心中最美的梦,陪我走过了无数寂寞的日子。我喜欢穿白衣,那是因为你喜欢穿,我喜欢抚琴,chui笛,那是因为你喜欢听。可是凌天他如同不羁的风,chui散了我的梦,我才知道,其实我……&rdo;&ldo;好了。&rdo;龙莫打断衣云的话。他已经知足了。他知道,他是她纯真少女时的梦,凌天才是她真正爱的人。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衣云不是他心中的梦,是他最深爱的人。&ldo;大哥哥儿,&rdo;衣云唤住龙莫,&ldo;云儿,永远不会忘记你的!&rdo;龙莫回首微微一笑,那一刻有阳光在他眸中闪烁。&ldo;听湖是个好姑娘。&rdo;衣云轻轻说道。龙莫点点头,他知道,只是他心中已被衣云占满了,他不晓得还有没有空隙来装另一个女子。龙莫转身缓步离去。衣云望着龙莫的背影轻叹,但愿,听湖能够抚平大哥哥儿心中的伤。她坐回窗畔,轻轻铺好一张宣纸,研好磨,开始细细的描画。斜阳最后的余晖照在她的手腕上,为她如玉的纤指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她投入全身心的画着,直到红日落下,直到窗外,升起了一轮明月。淡淡月色笼罩,衣云终于画好了,是一身紫衣的君凌天。天空蔚蓝,糙原无垠,凌天手牵缰绳,身后一匹神骏的黑马。紫衣在风中翻飞,黑发在风中飘扬,他俊美弄常,潇洒出尘。衣云凝视着凌天的画像,一颗心已完全沉浸在画里了。他为何还不回来,她知道他们的恩怨已了结。所有的仇恨已经放下,他该回来了呀。蓦然有一缕箫声,从窗外徐徐传入耳际。衣云嫣然一笑,明眸流转多qg。她放下手中的画像,打开碧纱窗。香花弥漫的院子里,一个紫衣男子凝立在花丛里。月华流泻,秋风轻扬,如水月色洒在他身上,他笼罩着淡淡光华,衬的整个人清俊出尘。他唇边横着一管dong箫,正在悠悠咽咽chui着。那dong箫遮住了他的面目,但是那一双深眸,却肆无忌惮望了过来,直视着衣云的如花容颜,眸中柔qg似水,深qg无限。那箫声欢快悠扬,衣云从不知dong箫也能chui出欢乐的曲子。衣云望着他,心头突然涌上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他一身黑衣,坐在黑马上chui箫的样子是那样冷,眸光是那样冷冽,那时他的箫声是那样幽咽。她在他犀利冰冷的目光下,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琴弦,却不曾想到,也许在那个时候,便被他拨动了自己的心弦。以后的日子里,他的狡猾,他的霸道,他的邪肆,他的戏弄,他的冷漠,他的俊美,他的傲慢,他的儒雅,他的温柔,他的目空一切,他的深qg无限,他懒洋洋的邪笑,还有他那幽深如海的眸子,都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沦陷,直到深陷其中,再也不可自拔。望着他,心头微震,有一种感觉从心中慢慢涌了上来,衣云知道,那种感觉叫幸福。衣云盈盈一笑,走回屋中,坐在娘亲的瑶琴边,素指一划,清幽的琴声便从指下倾泻而出。乐音柔和,清幽,欢快。宛若qg人在窃窃私语,又若流水在潺潺歌唱。箫声和琴声互相应和,在静谧的夜里,格外醉人。箫声越来越近,蓦然嘎然而止。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抱住衣云,凌天那特有的气息笼罩过来,带着灼人的温暖。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在衣云耳畔轻轻低唤:&ldo;云儿,云儿……&rdo;他的下颔抵着她的发,轻轻地揉着。衣云却绷起脸,缓缓回身,凝视着他深qg款款的深眸,有些嗔怪地说道:&ldo;你走吧!&rdo;凌天吓了一跳,小心地说道:&ldo;云儿,不要生气了,我是个傻瓜,是个混蛋,其实我早就相信你的,我只是昏了头了。&rdo;&ldo;你信不信我才不在乎呢,&rdo;衣云一本正经地说道:&ldo;你相信我了,可是我还不相信你呢?&rdo;&ldo;云儿,我没做错事呀。&rdo;凌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ldo;那我问你,我送你的娃娃骑鱼的香囊怎么会到了红蝶的手中,她说是你送给她的定qg信物,是不是?&rdo;衣云小嘴微撇,冷声说道。凌天望着衣云冷凝的玉脸,听到她冰冷的语气,俊脸一下子就吓的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