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姑娘,外界盛传大姑娘不日将大婚之事,是否属实?”
宴寻并未云山雾罩,直接道。
顾荣不动声色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淡淡道“父母之命。”
短短四字,听不出喜怒。
“沈其山之子沈元清?”
“是。”
日落至入夜,足够宴寻将沈元清的荒唐调查清楚。
对宴寻来说,这比暗查汝阳伯府的后宅陈年旧事要简单容易多了。
宴寻敛眉“顾大姑娘,你可知沈元清并非良配?”
“父母之命。”
顾荣声音不见丝毫起伏。
“伯爷和姨娘说,沈家郎君虽家世不县,但风清月明洁身自好,家风清正和睦,堪为良配。”
宴寻一噎。
如果他没有亲眼目睹顾荣在佛宁寺的杀伐果断步步为营,没有亲身参与顾荣对裴叙卿秋风落叶赶尽杀绝的反击,他就真信了顾荣这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汝阳伯府的顾大姑娘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宛若一把无柄之刃,无人能够驾驭。
“顾大姑娘,沈元清实非良配。”
“他有断袖之癖,且偏好娈童。”
“顾大姑娘是公子救下的人,事后又以重金酬公子,在下不忍见大姑娘受蒙蔽陷泥沼。”
宴寻默默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把。
能将私心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他可真有做小人的潜力。
顾荣抬眼,若有所思的审视着宴寻,蓦地开口“宴寻公子思慕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
宴寻猛然间觉得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际,直击而下,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耳边回荡着轰鸣的声响,久久不能平息。
他思慕顾荣?
丧心病狂的话语。
不过,非要说他思慕顾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谁能拒绝撒银票如落雨的财神爷。
但此思慕,不同于彼思慕。
“非也。”
宴寻干巴巴道“是惋惜。”
“公子相护之人,身为属下理当相助,而非见死不救。”
顾荣掌心托腮,目光灼灼,打趣道“那是你家公子思慕我?”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若他思慕于我,倒真真是有几分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