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霜又咳了两声:“咳咳,还好没烧。”
换季流感多,要是烧了,现在估计全身都难受,不一定能从床上爬起来。
他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一边流泪一边眯着眼睛对陈方旬道:“方旬,你注意保暖,最近记得戴口罩。”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好好吃饭。”
陈方旬皱着眉看他,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脸,花猫似的脏兮兮。
饭菜热气蒸腾,齐元霜觉得自己的感冒好像变严重了,不然怎么会脸红到呼吸都困难。
陈方旬替他盛了碗粥,拿干净的勺子在碗里搅动散热气,到温热能入口的程度,才把装着粥的碗放到他面前:“可以吃了,先喝粥。”
齐元霜这回是真的很想哭了,感动的:“方旬,你怎么那么温柔啊。”
一生病就容易把情绪放大化,六岁以后生病就没有被人这么哄过的他简直感动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当场以身相许。
他早上压根没顾得上打理自己,平时会拉直的略带自然卷的头就这么横七八叉地出现在脑袋上,有些凌乱,瞧着却显得很软。
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陈方旬,可怜又乖巧。
陈方旬哑然失笑:“好了好了,先别表感激的诗朗诵,把饭吃了。”
不说的话,齐医生等会儿就要“以头抢地”
,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先把粥喝了,齐元霜坐他旁边慢吞吞吃饭,略卷的头一翘一翘。陈方旬瞧了两眼,拿出手机给陈雅瑛消息:“雅瑛身体不知道舒不舒服,这段时间又不吭声了。”
“雅瑛身体不大好吧?”
齐元霜竖起耳朵,问道。
“她心脏有点问题,之前做了手术,现在身体比以前要好多了,只是不能剧烈运动,平时还要吃药。”
陈方旬低头看陈雅瑛给他的回复,和齐元霜说。
陈雅瑛的心脏是先天性毛病,一直拖到陈方旬开始工作才有钱做手术。
做完手术好歹能稍微跑跑跳跳了。
齐元霜了然地应了一声,又埋头喝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方旬,你上次说你母亲忌日快到了……是什么时候?”
陈方旬收起手机的动作一顿:“二十三号,她在霜降那天走的。”
那天还是个晴天,他记得很清楚。
齐元霜把粥咽下去,摩挲着指尖,沉思许久,才勉强忐忑开口:“那天……我可以去祭拜吗?”
他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却在陈方旬的身上看见了她的影子。
陈方旬没有立刻应答,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开口道:“你愿意来的话,就来吧。”
他并不介意外人来祭拜他的母亲。陈雪蓉生前是个内向腼腆的女人,跟随儿子来到珩京后反倒外向不少,邻里关系也能处理的不错,住院的时候更是和同病房的做了好友。
齐元霜这个闹腾的性子,应该很能讨她欢心,想来也不会介意这样一个热闹的年轻人来祭拜她。
“我妈应该蛮喜欢你的性格。”
陈方旬笑了一声,“我以前经常被她说要大方外向一点,她怕我性子闷,容易吃亏。”
陈雪蓉总是担忧少年时期沉默寡言的陈方旬会在外受到欺负。她眼睛不好,不能好好保护她的一双儿女,便总是怀着担忧度日。
也就忽略了陈方旬日渐成长的身躯,连陈世鹏都要惧怕这个年轻强壮的儿子。
“她就是太担忧我了。”
陈方旬道,“本来就没多少人能欺负我,青春期育后更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