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问我这么哲学的问题?”
沈殊昂着头,并未察觉到他变幻的神色,“你年纪明明这么小,怎么每天苦闷得像个一心钻研哲学的小老头啊?”
“不,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楚征往前走了几步,拉着他的手走向餐桌的位置,“我饿了,吃饭吧。”
那天开始,沈殊觉得楚征对自己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没事就喜欢跟在楚征后面,看他端着那个又小又旧的摄像机到处拍东西。楚征讨厌一切吵闹的事物,他就安分地闭嘴沉默,绝不多说一个字。
然后,某一天,楚征忽然问他:“要看看吗?”
“嗯?”
沈殊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呆的,“什么?”
“……你一直跟着我,不就是想看看我在拍什么吗?”
其实沈殊只是无聊,不想陪小勇他们玩老鹰捉小鸡而已。就算他再喜欢小孩子,一天二十四时保持精力充沛地陪着嬉戏玩耍,也是很累的啊!
他还是很容易累的体质……
但怎么能把真心话说出来呢!
沈殊于是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你最喜欢哪一张?”
楚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按动按键开始调照片。
楚征拍的照片千奇百怪,特别“边缘”
。比如:
墨绿色的网状垃圾桶里装着一块反射着湛蓝天空的不规则镜子碎片,一只麻雀站在桶边缘,静静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
一块灰色的布料——大概是毛衣或是围巾的残骸,上面有粗麻的编织花纹,顶部氤氲开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落在枯枝叶堆里,血迹边缘趴着一只被冻死的白色蝴蝶;
一张又窄又长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腹部镂空的细长人形雕塑。人站在正面,可以从洞里看见远处隐没在雾气里的湖面和丛林……
“拍得很好,艺术家啊。”
沈殊感慨。
他不算是艺术细胞特别浓厚的那类人,但基础的审美还是在线的。楚征没有地学习过摄影构图之类的专业知识,但他拍出来的照片里有一种冷峻凌厉的美感,灵气十足。
楚征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嘴角微微勾着,喉咙里泄出一声短促的“哼”
,简直像是在说:能欣赏本少爷的大作,你是有品位的。
紧接着,沈殊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贴纸,冷不丁地贴在了楚征光滑白皙的面颊上:“嗯嗯,真厉害,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楚征沉默:“……”
楚征变脸:“我讨厌你。”
鼗独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