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任由妇人推着,眼睛却直直看向程明身后的林芝儿,那模样,仿佛是要林芝儿给他一个交代。
林素儿再也忍不住,三两步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那妇人跟前,“这位大婶,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林家可不认识疯狗,”
她冷冷瞥了一眼肖安,一脸你谁啊莫不是忘记吃药的表情。
肖安紧紧握着拳头却不敢反驳。
林芝儿这妹妹的厉害,他早就领教过了,跟她正面对上,他占不到便宜。
肖安的新媳妇却是气疯了。
她与肖安勾搭成奸的时候,这个没用的东西可是多次吹嘘自己如何有本事,家中有多少余财,等到她嫁过去才知道,这肖家一家就是靠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那老不死的,竟然又打上她的主意。
她赛金花是什么人,哪能让肖家人拿捏,先是将那嘴碎生事的小姑挤兑得不敢回娘家,随后又与死老婆子打了一架,如今就是自家男人,也不敢高声与她说话。
除了肖婆子日日咒骂她不如前头媳妇好之类的,她的日子倒也还算舒坦。
可昨日里,她竟然听人说肖安摸上泰安镇,想要与前头的媳妇重修于好,她一早就闹腾起来了,最后还不解气,拖着他就上镇上来与那个女人对质。
可看到那面色红润身材窈窕的女人,一股妒意就咕噜噜冒上心间。
她不管不顾,当即便决定拦住那狐狸精先教训一番再说。
且说塞金花被林素儿指着鼻子叫大婶又气又恼,偏偏身边的男人又不敢吭气,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赛金花心下一横,顿时拿出她在白石庄所向披靡的技能——撒泼。
只见她大嗓门一嚎,一把扯住肖安的脖子就大肆哭嚷起来。
“这是不让人活了啊,天杀的奸夫淫妇,欺负寡妇…小女子没依没靠,老天爷怎么就不开开眼,劈个雷收了这对贱人……”
她哭得声泪俱下,眼泪说来就来,哀哀戚戚,说不出的可怜。
若只是听这哭腔,说不得还有人要同情一番,可赛金花虎背熊腰,声声控诉的两人,一人气得只差背过气去,那娇娇弱弱的女子则是一脸凌然不可侵犯,端得是一派正气。
镇上之人本就认识林素儿姐妹,此时自然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林家姐妹这一方。
人群中甚至有人嘀咕,“这妇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林家的姑娘多抢手啊,还要与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不少人附和表示赞同。
这也不假,林家三位姑娘如今在镇上用炙手可热来形容也不过分。
就是和离在家的林芝儿,也有人三番五次上门探话。
王氏自然是欣喜不已,可随后又有些害怕人家是冲着林家如今的银子来的,比起以往在上丰村,眼界自然又高了不少。
她不是嫌弃这家有个小姑子没出嫁,就是嫌弃那家的孩子不够机灵,是以,三个闺女的婚事都没有定下来。
眼睁睁看着赛金花一整套唱打念作走下来,林素儿则是瞪大了眼。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她奶徐氏与这肖家新媳妇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闹着要糖吃。
瞧瞧人家这眼泪,这哭腔,真真是好不可怜,只奈何这妇人的身子生得过于强壮了些,在这上头吃了亏。
林芝儿却是看着那在地上撒泼哭闹的赛金花先是有片刻的怔愣,随后又是一阵畅快。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上次见到的时候,感觉又老了好几岁,她甚至暗自唾弃自己,一年前,自己到底是有多瞎才会为着这么个东西流泪。
她举目四望,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含笑上前一步,“各位乡亲,这俩人与我林家毫无干系,都散了吧,有人想学那猴耍把戏,咱还不乐意瞧呢。”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林芝儿看也不看眼前的两人,挽着妹妹的手就走。
出了人群,林素儿便道,“大姐,你没有吃亏吧,肖家这坨狗屎,谁踩上谁恶心。”
林芝儿捂着嘴笑,佯怒地瞪着她,“姑娘家说话莫要这般粗俗,”
又道,“我没事,程大哥当时就在,那人没敢动手。”
说着,就往后瞧去,此时哪里还有程明的影子。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