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又看了眼于衡,于衡还在沙上坐着,那张脸的姿态还是很高,看着栖南的眼睛里有不屑。
好像在说,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慌慌张张出来找人,这是有多怕别人靠近朝岸宁,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特别的。
栖南看懂了,只觉得好笑,等朝岸宁大步走过来的时候,牵着他就走了。
第39章哥,帮帮我
元旦前一天,景叔带着三叔回老家看望长辈,他们这次会在家里多待几天,芳姐也放了假,家里就只剩下朝岸宁跟栖南两个人。
朝岸宁白天在公司,栖南还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吃过早饭背着相机包就出了门。
这两天气温降了,外面有风,栖南穿了件薄毛衣,外套还是出门的时候朝岸宁硬给他穿上去的。
昨晚刚下了场雨,地面湿漉漉的能倒映出人影,街上非常热闹,还有舞龙舞狮的,从街头到港口,栖南一路拍了不少照片。
他喜欢那些生活里不经意间处处带给他的生机跟鲜活感,那些夹缝中迸出的力量也让他痴迷。
但他昨晚在整理这段时间拍的照片时才现,他相机里朝岸宁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很多都是他随手拍的,朝岸宁开车的,出神的,歪在沙上睡觉的,在书房里闷着脸打电话的。
他现在看着取景框的时候总会想,如果朝岸宁入框了会是什么样。
优越的身形五官在人群里很显眼,周围的人都是可以虚化的浮影,如果是晚上,路灯一盏一盏看过去,昏黄的光都打在他头顶罩在他身上,就笼着他一个人。
还有,朝岸宁的那双眼睛,跟今天的风还有天气能很好融合,但栖南心里又不想朝岸宁跟头顶的阴天相配,他现在只想朝岸宁头顶上都是光,能多亮就多亮,最好能盖住所有灰尘跟黑暗。
栖南今天带的是朝岸宁送他的那个相机,他平时不舍得拿出来用,不只是因为贵,是因为想买都买不到。
他之前在工作室里拿出来玩儿,天天把镜头跟所有条条缝缝都擦得锃亮,工作室里的摄影师都跑过来看,把舒承给馋坏了,问他是从哪里买的,他也想买。
他也问了朝岸宁,朝岸宁也买不到了,没有办法,舒承就想借,但只在手里摸了半小时就被栖南要回去了,还是在栖南眼皮子底下摸的,栖南死活护着相机不再借。
别的相机随便他们怎么玩儿,就这个不行。
栖南以前拍照的时候,心里一直都挺静的,现在总会想些有的没的,等他注意到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朝岸宁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看见。
栖南把相机收好,挂在脖子上,握着手机走到路边人少的地方才给朝岸宁回电话。
朝岸宁很快接了,他知道栖南肯定是拍照入迷了才没接电话的,先开口问:
“还在拍照呢?今天拍什么了?”
“路边跟港口随便拍了拍。”
“一点多了,吃饭了吗?”
朝岸宁又问。
栖南四处看看,他身后就是一家小餐馆,里面人不少,座位几乎是满的,看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他都看饿了,跟朝岸宁说一会儿就去吃。
挂电话之前,朝岸宁嘱咐栖南把手机调到声音上,他下了班后就过来接他,晚上他订了餐厅,新年得俩人好好过才行。
栖南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我需要回去换身衣服吗,用不用正式一点?”
“不用,”
朝岸宁笑,“什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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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南吃了碗招牌猪脚面,他是跟着店里的客人点的,味道是真不错,他饿久了,一碗没够又点了一碗,想着下次带朝岸宁一起来吃。
两碗面下肚,栖南胃里有点儿胀,顺着街边慢慢溜达着消食儿,拐到另一条街,现前面路口有不少人站着,那架势一看就是在看热闹。
栖南也爱看热闹,反正他也没事干,也凑了上去。
是剧组在街边拍戏的,中年男导演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前面的监视器,手上拿着对讲机正在指导着演员调整状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演员站在路边,正在背台词,找位置跟角度捋戏。
可能是巧了,栖南认出了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男演员,就是那晚在年会上追着朝岸宁跑出去的于衡。
栖南没刻意回避,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于衡身上,就凑在人群里,跟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
拍了两条都没过,导演是个急脾气,脸色已经有些黑了,问题都出在于衡身上。
一次是他台词不对,一次是他眼神不对,第三次还没过,导演直接跑过去跟于衡了脾气,说他眼神给的不对,让他不要乱瞟。
于衡是因为看见了人群里的栖南,他看见栖南抱着胳膊悠哉悠哉看戏的模样,心里就不太痛快,所以一直心不在焉,台词说错了,跟对手演员的对戏状态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