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这一身战力,确然压得同一辈黯淡无光。”
饶是南柚十分不愿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得不承认,论天赋,论战力,论身份,穆祀都站在了年轻一辈的最巅峰。
然嘴上却半分也不显露,她眼眸微动,拉着孚祗的衣袖,笑得张扬且得意,“我们孚祗也不比他差啊。”
少年如玉似泽,清隽高华,听了这话,脸上并无半分骄傲自得,只是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小姑娘胡闹,无声无息纵容。
“孚祗能留在你身边,是你命好。”
流钰笑着摇头:“这天底下,有几个孚祗?”
南柚也不反驳,她眯着眼睛,露出一种十分骄傲的捡到宝的神情,道:“是我慧眼识珠,用人得宜。”
孚祗听了几句,往前面控制行驶方向去了。
此时,云州船化为百丈大小,乘风而起,飘荡在云海之中,南柚衣裙随着风势温柔的曳动,她伸出手,看着那些白色的朦胧的雾气在掌心中溜走,现出一种天真的稚气来。
“按理说,孚祗早该走了,你用什么方法将他留住的?”
流钰跟她之间也没什么避讳,有想问的就直接问出来了。
南柚瞥了眼孚祗的方向,眼中的笑意像是绚烂的山花,一朵一朵盛放得分明。
“他啊。”
小姑娘拖长了声音,“他才舍不得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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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走闹闹,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夜里。
月没参横,漏尽更阑。
寂静的宅院口,朱厌持剑
站立,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在某一刻,他抬起头,冷硬的面部轮廓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朱厌伯伯。”
南柚在云州船还未彻底停稳的时候就冲着朱厌招手,小小的脸蛋被大氅的毛绒沿边遮了一半,吹了夜风之后,鼻尖红红的,笑意却掩盖不住。
“让伯伯看看。”
朱厌朗笑,大步走上前,将小姑娘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声如洪钟,将树枝上栖息的黑色飞鸟惊走两只,“气色不错,一路可还顺利?”
南柚点头,她开心的时候话很多,叽叽喳喳,围着朱厌将一路的奇闻异景说了个遍,半晌,在众人好笑的目光中歇音,她自己给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像是变戏法一样,神色正经起来,她问:“朱厌伯伯,这里是什么情况,怎么一直理不明白?”
“外面冷,进去说。”
朱厌目光似箭,他挥手,衣袍鼓动,一个繁复的结界顺着如水的灵力,将整座府邸都笼罩了进去。
“朱厌伯伯?”
南柚看着这一幕,目光微凛。
“无事。”
面对南柚,朱厌的语气和缓下来,他避重就轻,道:“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天天烦到跟前来。”
一句话,南柚便明了,这件事情,确实不如想象中那样简单。
能叫朱厌烦得设结界而不直接解决的人,要么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有深厚的背景,不好用武力处理。
“这边的情况,我明日再同右右细说。”
引他们入了院子,朱厌顿了下,“舟车劳顿,先歇一晚吧。”
他看了眼天色。
南柚从他简短的两家话,一个动作里察觉到什么,她默不啃声地点了下头,在朱厌转身离去的时候,才轻轻地嘱咐一声:“朱厌伯伯,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上。”
“其余的事,皆可慢慢筹划。
朱厌心头一软,他温热干燥的手掌在小姑娘的发顶上悬了一瞬,再抬头时,豪气冲天,战意迸发。
男人高大的背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渐渐没了踪迹,南柚沉默地看着,拨弄着手里精致的链子。孚祗与她并肩而立,他身上有一股令人安神的好闻的香味,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定,每个字眼都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姑娘若是不放心,臣可出去看一看。”
他永远都将大事说成芝麻大点的小事。
南柚了解他,也了解朱厌,明白他这句轻飘飘的出去看看,绝没有那样简单。